第11章：舊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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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舊相好
整理了一些隨身的衣服後，我跟著父母們一起離開了展家。路上甄親有些愧疚的看著我，不過對於我要求回家的要求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似乎他也有些話想和我說。
甄家住的略微偏僻一點，這到不是因為繁華地段的房子買不起，而是因為離位於郊區的工廠近一點，方便父親管理工廠。市區裡面甄家也有幾處房產，之前有一處三室兩廳的房子，一直是姐弟兩個人住的，不過自從甄若芙出嫁甄海濤離家，這半年一直沒人住。
回到家，面對著記憶裡的自己的房間久久說不出話來。之前的記憶都是屬於平面畫面，而現在面對的是立體畫面。
甄若芙的房間是這個家裡面最小的一間，當然說是最小的一間其實也足足有30幾個平方。甄若芙極為夢幻的把房間用水晶珠簾隔成內外兩間，頗有一簾幽夢裡的架勢。房間裡的佈置更是極盡夢幻天真，天花板是淡紫色，牆壁是粉藍色，地板則是盛開了的野**。
我搖了搖頭，看這個房間的佈置就能知道一個人的內心，怪不得甄若芙會相信一見鍾情那種虛幻的事情，還會相信憑她的真心可以得到展斌的愛。這故事的開端就是一個悲劇。
整理好隨身帶來的物品，我邀請父親進了書房，海濤本來也想一起進來，不過被我拒絕了。
“爸。到底怎麼回事？是工廠出什麼事情了嗎？是需要錢用？”
父親有些愧疚的看著我，不時的拿起已經喝完的茶杯。
“有什麼困難我希望你告訴我。”
甄銘茁繼續低著頭，不時抬頭看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有些無奈，我做不出撒嬌耍賴這樣誘哄甄銘茁的事情，也做不出抱住甄銘茁安慰權威的動作。其實我完全可以不管這件事情，不管甄銘茁這次求了展斌什麼，接下來他對我的態度怎麼樣，和一個打定主意離開的人其實關係並不大。只是曾經身為孤兒我，實在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和這個，與我現在的身體有著最親密血緣關係的人愁眉不展。
“爸——”
“……若芙——，”甄銘茁終於開口，“我今天是去向展斌借錢了。”
“借了多少？”只是借錢下來還好辦一點，只要欠的不是人情。
“1000萬。”
“這麼多？”我暈了，這個數字對我來說可是一個天文數字。不過以甄銘茁工廠的規模，就算出了什麼問題需要週轉資金，也用不了那麼多。這筆錢就算新建一個原來一樣規模的廠也足夠了。
“工廠出什麼事情了？還是別的什麼事情？”
“和工廠無關，這筆錢是拿來替一個人還高利貸的。這件事情其實是我年輕時的一時荒唐。上個月我收到一封信。”說著甄銘茁轉身從一旁鎖上的抽屜裡拿出一封厚厚的信，然後從裡面倒出來一疊照片。
“咦……”我驚異的隨手拿起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相貌斯文的年輕人，身材高挑、膚色白皙，是個相貌出色，氣質溫雅宜人的男人，只是我拿起的那張照片裡，那人的眉眼間有著淡淡的愁緒，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當然讓我驚異的不是這個男人出色的相貌，而是他竟然和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長得很像，不過我與他分別的時候我們還只有15、6歲，和照片上這個人還是有不小的區別。當然還有一點讓我驚異的是，我發現這個人的相貌竟然與我有7分相似。
我放下手中的照片，又看向桌上其他照片。照片從小到大都有，小時候的多一點，成*人後只有寥寥三張，少年時期的卻只有一張迷迷糊糊看不清楚的照片。
“這是誰？”
“這是你親弟弟。你看……”甄銘茁抽出一張大大的寫著幾個字的信。
“親弟弟？”
“這個女人說這個孩子是她當年從醫院偷走的。他是我和你母親兒子，是你的親弟弟。”
“那海濤？”
“海濤，我原本一直以為海濤不是，因為當年醫院怎麼也找不到你弟弟後，我怕你母親受不了這個刺激，就把當時在醫院生下孩子但母親失蹤的一個孩子抱了回來，當成是失蹤的那個孩子。而這件事情你母親一直不知道。”
“那麼說海濤不是……”我坐了下來，多出來一個弟弟，原來的弟弟則變成了不是。
“不，海濤也是你弟弟，但這件事情你不要告訴海濤。我也是收到信後才知道，原來那個生下孩子就離開醫院的女人，就是那個我讓她打掉卻失去蹤影找不到，後來由抱走你弟弟的人。她是故意把自己的孩子留下，讓他成為我的兒子的卻把你弟弟抱走。”
還好，還好。我定下了神，要是海濤有一天知道自己原來是一個沒人要的孤兒，他會十分傷心的，這個弟弟我開始喜歡的很。不過我那個親弟弟這麼多年不知道過得怎麼樣？
“那為什麼要那麼多錢？弟弟這幾年生活的怎麼樣？叫什麼名字？”就算那個女人要錢，應該也不會這麼狠吧？再說那個被她抱走的弟弟也大了，是有自主能力的人了，不見得付了錢就跟別人走吧？
“哎——”甄銘茁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臉上的憂愁更加深了一點，“那個女人賭博輸的。其實都是我的錯，如果當年我不收其他生意場上那種包二奶風氣的影響，也就不會害的你弟弟落到現在這個下場了。”
“咚咚”門口傳來敲門聲，甄銘茁立刻收起沮喪的神色。
“誰？”
“爸爸，是我。”甄海濤歡快的聲音傳來，“醫院打電話說，世銘可以出院了，我去接他。”
“好，你去吧。”
“好。”和他邁著輕快的腳步快速的離去。
“世銘！？”竟然真的是他嗎？我記得的那個也叫世銘，這是全名他沒有姓。他對不熟悉的人介紹自己的時候會自稱吳，據他自己說，因為他是私生子，他母親恨他的父親，所以不告訴他父親的姓也不許他用母親的姓，所以他沒有姓。
我和他認識是在一個晚上，那天我剛被人搶走了辛苦打工一個月的工錢。我拖著疼痛的身體，憤恨的咒罵時間不公時，他出現在我的眼前。世銘是個很文弱的人，年紀與比我小上幾歲，我之前被搶時雖然被人打了，但是因為我護住了要害所以受傷不重。我一次反抗社會不公的行為，就是也去搶別人，搶的就是世銘。那天我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搶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錢，雖然那錢只夠我買四、五個包子。
二次遇見他的時候，他在被別人攔住了，幾個比我小和世銘差不多大的人正在掏他的口袋。世銘這一次與上次不同，他激烈的反抗了，臉上被打青了。我難得善心大發的上前幫助了他，當然我的幫助是有酬勞的，那就是——他當時已經被人搶走的那部分錢有一半變成了我的。當然他是被我強硬索取的。
之後我們似乎就成了好朋友，在知道了他是私生子的身份後，因為我和他的身份不相伯仲，兩人走的就更近了。那時候我和他並不在一個學校，但只要一有時間就聚頭，我有了錢的時候會買點東西給他吃，他有餘錢的時候也會救濟我。
世銘是一個看著文弱實則堅強的人，整整一年多的相處，我經常看見他身上帶傷，他卻從來沒有叫過一句疼。我問他怎麼來的，他也從來沒有說過。那個時候年少輕狂，股子裡都有一股桀驁不馴的倔強，更有一些憤世嫉俗的衝動。只有他總是淡淡的，沒有不抱怨不憤恨。不可否認世銘曾經是我很好的朋友，在那個還對情感懵懵懂懂的時候，我十分喜歡照顧他。只可惜，後來他搬了家，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我那懵懂的禁忌的感情還來不及發展，所以我也就很自然的喜歡女人了。
“世銘就是你那個弟弟。那個女人賭博輸了很多錢，竟然拿你弟弟去夜總會工作抵債。這次海濤出外遊玩湊巧遇上了他，見到他相貌就起了結交之心。”
雖然已經有了一定的準備，但心裡還是驚了一下。夜總會工作？被拿去抵債的世銘做得會是什麼工作？我……無法想象……
“母親知道世銘和海濤他們各自的身份了嗎？”
“已經知道了，哭了好幾天。幸虧那時候海濤還沒回來，回來後以他粗心也沒看出什麼問題來。不過你母親對世銘太過親熱的一點，世銘似乎有些懷疑了，畢竟他的相貌和你母親很像。”
我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母親知道自己的兒子被人那樣糟蹋，肯定很心。“那世銘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嗎？”
“不知道。他這次是暈迷時被海濤偷偷弄回來的，昨天一到海濤就把他送醫院去了。我和你媽原本也準備去接他了，沒想到事情比我們想象的更為棘手……哎……”
“世銘要為那個女人還1000萬？那個女人怎麼可能借了那麼多？”
“借了高利貸，原本沒那麼多，這幾年利滾利滾下來，又借了幾次才有那麼多的。就算是世銘拼死拼活的這輩子也還不起這筆錢，那個女人真是……哎……”甄銘茁又嘆了一口氣，一張老臉老態盡顯。估計這一段時間一直為這件事情操心，我之前竟然還怪他們不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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