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何處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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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何處不相逢
F縣，華燈初上的熱鬧街市，有霓虹燈在一閃一閃著，他們過於霸道，過於奪人眼球，讓很多都市男女流連忘返其中無法自拔，以至於忽略掉城市上空那些同樣一閃一閃著的璀璨星光。
若水獨自一人蹲在F縣街市上昏黃的路燈下，雙手撐著下巴，一會兒看看對面燈紅酒綠的酒吧，一會兒抬起頭看看陪伴著月光的暗淡星辰，有人在大唱著：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有的人在大笑著：人生何處不相逢。
她就是在這種對比到讓人哭笑不得的場景裡，看見慕明輝搖搖晃晃的從對面燈紅灑綠的酒吧走了出來。
他變了，一頭總是修剪合度的短髮因長期不打理無力的蓋在頭頂上，胖胖的臉上浮上了一層黑色的薄膜，以前總是精光閃閃的眸子蒙上了一層灰垢，整個人顯得邋遢不堪，憔悴不已，再也不是以前跟在冷少身體威風凜凜的慕明輝了。
此時，離洛小夕離開不到一個星期。
就在若水看到慕明輝準備站起身離開那一刻……今天一離開就醫，若水就在F縣閒逛至今，無家可歸，她想回D城找葉老師，想去X市找倩倩，實際上，她卻依舊在F縣徘徊著，因為身無分文……慕明輝也看見了她。
似乎是預料之中，慕明輝像是見了救星般急急穿過重重人群……雖然他的身上帶著很濃重的酒精味，腳步卻不再踉蹌。其實，我們都沒有醉，只是不願意清醒罷了……死死捉住若水的手，求她告訴他洛小夕的訊息。
若水低下頭，不忍看到慕明輝如此憔悴的模樣，她只知道洛小夕乘坐的是飛往義大利的飛機，具體到了義大利那兒，她也無從得知。
聽到這裡，慕明輝無力的鬆開若水的手，失望像一盆冷水將他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心涼，其實他心裡比誰都清楚洛小夕的性格，既然她決定離開，是不會留下任何訊息的，可是他還是在賭，賭她不會如此狠心，賭她不會將幾年的感情說放下就放下，儘管一開始就是他錯了。
“你……或許，其實……她想要什麼樣的生活，你一早就明白，卻始終不肯給。”走了，再來後悔有什麼用？
慕明輝黯然的低下頭沒有回答，他怎麼會不明白呢？只是不敢承諾罷了。
昏黃的燈光下，若水還來不及看清慕明輝的表情，他已經被後面趕過來的幾個兄弟，架著走了。
若水站在街中心，看著慕明輝漸漸遠去的身影，直到消失在人群裡，才輕輕嘆了口氣，然後繼續她漫無目的閒逛。
慕明輝與洛小夕之間的錯過，過了便不在。
若水漫無目的逛遍大半個F縣，以為自己就要在露天裡過一夜時，看見了一間很眼熟的咖啡廳。
人生何處不相逢……天藍色的牆壁，壁面上有著藍色的海浪，白色的桌椅，沙灘顏色的地板，身臨其境很有一種地中海的感覺……
若水有些不敢相信的走了進去，那背對著門站在那裡的中年女人不是語琴姐是誰？
語琴姐轉過身，突兀的看到一年輕女子出現，並沒有認出是當年在咖啡廳裡幫過忙的若水，直到聽到若
水的那一聲“語琴姐”時，才愰然大悟起來。
原來，語琴姐在半年前就將咖啡廳移到了F這個小縣城，她說在X市那樣的大城市呆久了，會連自己都迷失掉。
若水微笑的點了點並沒有回答，心裡卻是鬆了口氣，總算有家可歸了，唉，先賴在這裡吧。
語琴姐是一位很有個性的中年女人，看似冷冷的不好接觸，心卻是極好的，若水與倩倩當年在她那裡打工時，她很是照顧。那時她剛離婚不久，心情低落，對誰都帶著刺，只有若水與倩倩覺得這樣的人真實，也不怕她帶著刺的話，還一個勁嬉戲，三人也就那樣熟絡起來。
最近，語琴姐似乎是因為戀愛的關係，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百倍，容光煥發。而她的小男友比她竟然比她小了整整九歲，若水咋一聽到這訊息，沒差點把口裡正準備下咽的飯菜給吐了出來。
語琴姐一邊拍她的肩膀，一邊自我感覺良好的說：“我覺得他挺好，雖然常常為了逗我開心做些很孩子氣的事，我卻是真的開心。”
若水回過氣來，不自覺的笑了笑，看語琴姐那一臉幸福的樣子，就知道，這事準成。
有些女子，似乎天生適合姐弟戀。若水想起語琴姐的前任老公，聽說是一位事業很有成的資本家，相貌也是一表人才，可是，語琴姐與他在一起時除了吵架似乎就沒別的事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得厲害，他索性連家也不回，語琴姐就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大房子裡守到天亮，後來實在受不了這種日子，就自己跑出來創業了。
“對了，若若，你呢？最近呆在那裡？倩倩可是每個月都來我這裡好幾次，說你在F縣，到處找你。”
聽到這個訊息，若水再也無法淡然了，抓住語琴姐的手急急追問：“倩倩，她在那裡？你說她常來F縣找我，也就是說你知道她在那裡，她最近怎麼樣了？我……”
“你放心。”語琴姐打斷若水的話。“我一直跟她有著聯絡，我明天就給她打電話，讓她來F縣一趟，看你今天也累了，先好好休息一晚吧，明天，她就過來了。”
若水心裡鬆了一口氣，明天她就可以見到倩倩了。
第二天一大早，還在睡夢中的若水就被嘰嘰喳喳的倩倩吵醒了，昨天她在F縣走了一下午，自是累得不行。倩倩卻不，一接到語琴姐的電話，知道若水去了她那裡，就立即叫鳳哲宇開車將自己送到F縣，她既然還敢給她睡覺，自是不能輕繞。
若水睡意朦朧的看著倩倩那張臉，睡意瞬間拋到九宵雲外，還沒等她起床，倩倩就一把將她緊緊捏住。
“若若！若若！”好久不見，真的好久不見了，倩倩嘴巴一撇，就這樣放聲哭了出來。
若水一動不動任由倩倩抱著，聽到她放聲大哭聲，嘴角微微彎了彎，這種感覺多麼像大學時期兩個女孩肆無忌憚在寢室裡流淚的心情啊，眼淚也就這樣滾了出來。過了好久，才淚流滿面的放開倩倩，臉上是晶瑩的淚珠也無法遮擋的陽光：“倩倩，倩倩，你怎麼樣了？”
倩倩擦乾眼淚，對若水露出一個大大的
笑容，重逢是件讓人高興的事，怎麼能哭呢，然後緩緩將自己的近況告訴了若水。
若水失蹤後，她曾讓鳳哲宇透過不少關係查冷子燁的後臺，卻什麼也查不出來，只好派人到處找若水，後來，有人說在F縣見到若水出沒過，便時常來這裡，希望能碰到若水，卻是一次也沒有。
若水聽到“哲宇”二字時，心裡便了然，知道倩倩還是一如繼往的執迷不悟著，剛才因重逢而浮出喜悅的額頭又不自覺的緊蹙在一起了。她的感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倩倩呢？究竟要傷到多深才肯放手。
“若若，最近一年你都在那裡，發生了什麼？”倩倩說完自己的近況，就急急就追問若水這一年裡發生了什麼，她在找她，龍晟瀚也在找她，都查無蹤跡。
若水低下頭，將自己最近一年的事情全數告訴了倩倩，從如何被囚，到如何逃脫又被抓，然後到鬱淇與葉辰在古堡裡發生的種種，都一一告訴了倩倩，當然只撿說得過去的，她並不想倩倩為她擔心，畢竟，已經出來了，也沒有說冷子燁放自己離開的真正理由，只說自己見了龍老太后便求著冷子燁放開她，冷子燁答應了。
若水第一次在別人面前淡起這些，聲音很平靜，像是一個局外人在訴說一件事不關已事，但是，緊緊絞握在一起的雙手血色盡失，出賣了她故作平靜的臉，那些跟本還不算往事的事，依舊像一根針般卡在她的喉嚨，刺在她的心間。
倩倩聽完，觀察了好久若水的臉色，才問：“你的意思是你剛喜歡上他，就又不得不離開他？”
若水輕輕點了點頭，再次將頭低下，不願意讓倩倩看到自己眼底的難過，她承認，她對他是動心了。但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太遠，錯過太多，已經不可能了。
“還有呢？若若。”倩倩皺了皺眉。“你一定還有事瞞著我。”肯定的說。“冷子燁不會因為你求他兩句就放手，如果他會，那麼在你滿身傷痕回到古堡的那一次，他就放手了，若若，你老實告訴我，你的離開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刺激到他？”
若水聽到倩倩的追問，下意識的將左手縮了縮，想用綠色手鐲遮住那道醜陋的疤痕。
當然沒能躲得過倩倩的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愣住，傷疤很醜，紫色的疤痕還沒來得及脫落，凹凸不平，傷疤很長，足足縫了七針，像一條醜陋的蜈蚣緩慢般爬上那如凝脂般的皓腕，怎麼看怎麼不配。
那綠色的手鐲靜靜的停留在一邊，冷眼旁觀著自己的位置上停著一條蟲子，皓腕綠鐲，終於不再契合。
“若若，你……”倩倩生氣了，怪罪的話還沒說完，人先不可抑制的放聲大哭起來。
她只輕瞄淡寫的說歐陽凌兒帶著龍老太來找過她，卻並沒有說她們對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如果不是絕望到極點，像她這種淡然的女子又怎麼會輕易結束自己的生命？
“對不起……”若水輕輕拍著倩倩的肩膀，徒勞的道著謙。
倩倩咬了咬牙：“你好傻！”說完，眼淚流得更洶湧了，若水也覺得委屈，兩個女孩坐在那裡抱頭痛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