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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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消散
“怎麼回事？”亞樹冷聲問道。
“人事部和財務部的經理突然大量裁員，把大批職員轉入明遠集團門下，您快點回來處理這件事，不然您辛辛苦苦經營了這麼久的伊氏公司就要毀了！”
手機從他的手上猛然滑落而下，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他快步走進房間，想要關門換裝。奈奈突然衝到他的面前，小聲質問：“公司和美，你自己選一個，要親自去處理哪個？”
“什麼！”亞樹不敢相信的問，“你知道美在哪兒？”
“海邊，天使脫翼的必到地，因為每一個天使幾乎都是出生在那兒。你要公司還是要美？”
“廢話，當然是要美了！公司垮了可以再造！”亞樹想要奪門而出，卻又被奈奈一把攔下：“那伊氏公司怎麼辦？”
“翔天會幫我處理好的！”他說完，從房間裡跑出門，迅速啟動汽車，疾馳向海邊：“美，等我，這次我絕對不可以錯過你！”
“那我們走吧。”翔天拉過奈奈說。她一臉疑惑：“去哪兒？”“伊氏公司，我是副董事長，有權利去管理。”奈奈跟在他的身後，也許，在所有人忙於各自的事情後，你就是我最堅強，最硬朗的後端！
停車在郊外的空地上，他在沙灘上不斷尋找，迎著呼嘯的海風呼喚：“美！美！美你在哪兒？回答我啊，美！”整個海邊那麼廣闊，亞樹只能用自己的兩條腿在沙灘上奔跑。為什麼他總是失去以後才懂得珍惜？為甚失去以後才明白她的可對？若早一些向她告白就好了，為什麼他就鼓起不了這種勇氣？
“亞樹哥，你還是來了。一定是奈奈那個大嘴巴告訴你的吧？”婉柔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美面色蒼白的站在他的面前，後背式蔚藍的大海，彷彿洶湧的要吞噬掉每一個人的生命。
“美，不要留那些恐怖的書信好嗎？別鬧了，這樣不好。”他想去牽她的手，卻像是被觸電一樣刺激回來。屏障！為什麼兩人如此近距離，卻有一座隱形的屏障！
“你回去吧，我不要你看著我脫翼，你會心痛的，脫翼的becky一點也不好看，亞樹哥，回去吧，忘了美，忘了becky。”他努力拿出自己認為最輕鬆的笑容，面對目前的一切。
“不要為我冒險，我希望你迴天堂，不要冒險脫翼，只要你活著，我不奢求什麼。”他的手撐在屏障上，聲音都在打顫。美搖搖頭：“不會的，亞樹哥，你是我生命力最重要的人，為了你，也為奈奈，為了爸媽，我要和上帝制造的痛苦拼一把，看誰……先挫骨揚灰！”堅決的話音剛落，美的臉色突然變得痛苦萬：“走啊！我讓你走！”
她痛心疾首，背後的羽翼鑽了出來。
“美，不要！快點停止啊！”嘶吼間，鹹鹹的眼淚掉落在他的口中，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苦受難，卻無能為力。喉嚨裡的一抹苦澀，又豈是語言能夠形容？
“不可能了，停不下來了……”她捂臉痛哭，痛苦的叫聲迸裂：“啊——！！”和以往不同，兩隻羽翼一同鑽出來，美整個人無力的趴在地上，鮮紅的血液噴發而出，染了一地細沙。俯視，就像殘陽落血的茶花。
“美，美停止啊！不要再繼續了！”亞樹流淚憤恨的捶打著屏障，那力量彷彿要砸碎所有的阻礙。他滑跪在地上，此時此刻除了流淚，他根本做不了什麼。
“不要這麼傷心，亞樹哥，你這樣會讓我越來越捨不得你，我會沒有勇氣再去爭取。”美在地上拖動，伸出軟弱的手迎合上他在外面的手。
“別為我受苦了，跟上帝回去，跟上帝回去。”
“初來人間只為你，臨死脫翼也為你，只差最後一步，我是不會放棄的！上帝！你開始吧！”她鼓盡全力收回手，踉踉蹌蹌站起，對著她身邊屹立的老人喊。
“不要，不要……”無論亞樹在外面怎樣說，美都不理會，她手抱雙臂，低頭閉眼，要承受一切。
“這時你自己選擇的。”上帝惋惜嘆氣，開始做法。
美被淺白色的光輝包裹起來，漸漸上升。她背後的羽翼不安的扭動，硬是要連根拔除。“啊——！好痛，好痛！”她脫翼悽慘的叫聲在海邊迴盪，鮮血源源不斷流滿全身，在光球裡還鋪上薄薄一層。
“上帝，讓美停止吧，快讓她停止啊！我只要她能活著，我只要她可以平安！我求求你救救美，那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啊！”亞樹低頭抵在屏障上，打顫著請求上帝。
上帝手一揮：“你以為我不想救嗎？那是becky自己選擇的路，一旦出發就無法改變！一切造化，靠她自己的命了。”
“啊——！！”最後一聲慘叫消匿在空氣中，美與羽翼已經完全分離。光球不見了，阻擋在他們之間的屏障也不見了。美像一隻失重的蝴蝶從空中掉落下來。
“美，你為什麼這麼傻啊！”接住奄奄一息的她，亞樹的淚水再一次流淌。
“亞樹哥，我好像贏了誒，好開心啊。”
他抱著她鮮血淋淋的身子，千言萬語集聚在心頭，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跟你說，我一直懷念著，你早上喝咖啡的樣子，每次走路都走在我的左邊，耐心的給我講解數學題，下雨天我忘了帶傘，你總是給我送傘，然後自己冒雨回家，打雷的時候捂住我的耳朵，你在舞臺上酷炫的每一瞬間……這一生有你，好幸運。”美說話的力氣越來越小，到了後面，竟然要喘好大一口氣才說出來。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上，“原諒總是瞻前顧後的
的我好不好？”
“呵呵，我，我早就原諒你了，可是，我好累，我想睡覺。”她勾了勾無色的脣角，囁嚅著說。
“好，你睡吧，我就這樣抱著你。”
美笑了，笑的很無力，卻又是那麼開心：“亞樹哥，如果上帝，給了你一個期限，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再次出現……”最後一字落，亞樹懷裡的身子一軟，輕飄飄然。
“她會再次出現在你的世界的。”上帝說完，離開了這兒。
亞樹看著她化為紫色星子漫天飛揚：“好，我等你。”
原來這就是痛苦，過去，當下，往後，不一樣，你和我，不一樣，屬於它的太多，實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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