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多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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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多喜歡你
然而，蘅兮的腦際突然響起尖利的鳴叫，令她驚出了一身冷汗，又清醒了過來，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驚駭地望著盤古，她知道，這位傳說中仁義慈愛的大神，有的是折磨她的招數
！
“蘅兮，你終於知道菘之為什麼沉睡了吧？你的父王比你知道得早些，所以，他只能乖乖去陣前把你帶回火狐宮來，日後，他也會對我唯命是從。-”盤古的聲音，不帶任何悲喜，這種‘操’縱別人的事情，已不能給他帶來太多快感，但那麼多年，他對於這種做法，始終樂此不疲。
“菘之，原本應該是我最有成就的徒弟，可他卻不識好歹，辜負了我的栽培。”盤古端詳著那被封禁在水晶球裡菘之的靈魂，似乎這只是一件平淡無奇的作品。
幾年前，盤古在雲遊四方的時候，偶遇菘之，認定他天賦極高，想要好好教導，菘之也當即拜師，為自己訪到不世出的名師而暗自欣幸。後來，菘之發現，盤古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聖人，當他對盤古的作為了解越多，發現自己越無法認同這個師父，天真的他，妄圖離開師‘門’。
當時，菘之與盤古最後的對話，是這樣的。
“師父，徒兒想要回火狐宮去‘侍’奉父母。”菘之畢恭畢敬地請示。
“為師的年紀比你的父母還大，更需要你的‘侍’奉。”盤古閉著眼睛說道。
“師父還有師兄、師姐‘侍’奉。”菘之急於脫身。
“他們的天賦，都不及你。”盤古道出實情。
“師父謬讚，徒兒承受不起師父的厚愛。”菘之十分無奈。
“是承受不起？還是不想承受？”盤古一語道破，“罷了罷了！道不同不相為謀，只是為師教了你不少絕學，你要離去，也要將這些絕學盡數化去。”
“如何化去？”菘之誠懇地問。
發現菘之竟然不顧一切想要離開師‘門’，與自己劃清界限，盤古嘆了口氣，“難以化去，也就只能把你從這個世界上抹去吧！”盤古甚至沒有再聽菘之的解釋，就收了他的魂魄，只將他空‘蕩’‘蕩’的軀殼丟棄在火狐宮裡，因為，盤古早就從菘之日常的言行中知道，這個徒弟去意已決。盤古將菘之的靈魂封印在這“定魂珠”中，不肯讓他轉世。
“哥哥——”蘅兮發出了一聲痛呼，她不知道，菘之能不能聽到她的召喚。
水晶球裡的靈魂，竟然有了反應，原本跪坐原地、閉目養神的菘之，站起身來，茫然四顧，但顯然看不見聲音的主人，“蘅兮，是你嗎？”蘅兮從他的口型，讀懂了他的言語。
蘅兮掩住嘴巴，失聲痛哭。
“兄妹如此情深意長，就讓你們見上一面吧！”盤古輕聲說道。
蘅兮感受到一種強力的撕扯，她虛弱的靈魂就這樣硬生生脫離了**，被攝入水晶球裡。這是一處‘迷’霧瀰漫的世界，蘅兮站在霧氣當中，進退不得，完全看不見外面的世界。
“蘅兮？”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蘅兮打了一個‘激’靈，她那三年來未曾甦醒的哥哥，就立在幾丈開外，滿眼震驚地望著她
。蘅兮認出，菘之所穿的，正是他出事那天的袍服，只是，他的身量長高了些，面孔也成熟了不少，難道，在這水晶球裡，連靈魂也會生長？
“哥哥！”蘅兮不顧一切地奔向菘之，但她卻撲了個空，從菘之的身體裡穿過！收住踉蹌的腳步，蘅兮愴然淚下，這便是‘陰’陽相隔的滋味了！可那躺在火狐宮裡沉睡的哥哥，明明還沒有死！
身體虛弱加上腹內劇痛，蘅兮癱倒在地，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臉，說道：“哥哥，我像不像個‘女’鬼？”
其實，現在的蘅兮比菘之更像鬼魅。至少菘之的衣著模樣乾乾淨淨，而蘅兮卻是披散著頭髮、慘白著小臉，身上的衣裙皺皺巴巴，下半身的白裙上還有一大灘黑紅‘色’的血跡。
菘之心疼地看著她，不知道她到底遭遇了怎樣的折磨，“是他做的？”
蘅兮明白，菘之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盤古。她伸手捋了捋蓬‘亂’的頭髮，淒涼說道：“我和你一樣，都是他的囚徒……”
“父王和母后，他們還好嗎？”問完這句話，菘之自己也覺得好笑，‘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你我都是這般光景，父王和母后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菘之是如此英俊優，即使苦笑，也令蘅兮的心中覺得溫暖。
“蘅兮，如果你能在這裡陪我，我的日子，也就不算太壞。”菘之垂下了眼簾，“我太自‘私’了，是不是？我出事的時候，還太年輕，甚至來不及告訴你，有多喜歡你……”
“我知道的……”蘅兮沒料到，他們兄妹重逢，迎來的竟然是哥哥的表白，回首往昔，蘅兮怎麼會不明白菘之的心意？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菘之對她這個妹妹，可以說是無微不至。
“你應該有十八歲了吧？在外面……可曾許配了人家？”菘之眉頭微蹙，傷感問道。
他在這孤寂至極的牢獄，每時每刻都過得沒有差別，可蘅兮在那外面的世界裡，肯定遇到了很多事、很多人。菘之哀嘆，若不是他遭遇橫禍，他與蘅兮，應該早就成親了！菘之出事的時候，蘅兮還小，沒有開竅，菘之一直都鍾情於這個乖巧可愛的妹妹，一心等她長大。
蘅兮的臉上，又淌下兩行淚來，她明明只有十八歲，此刻眼中卻滿是滄桑：“哥哥，我愛上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你應該聽說過，他叫嘲風，是世人眼中的‘混’世魔王，可是，他很愛我，愛到為了不讓我嫁給盤古的養子瞿伯，就殺了瞿伯！我和嘲風一起度過了一段完美無缺的日子，我懷上了他的骨‘肉’……懷胎九月，我的孩子，剛剛被盤古殺害……”
說完這些，蘅兮直愣愣地盯著裙裾上的血跡，她知道，這些血痕，不光是她的，還有旻兒的！沒有料到，她居然能夠用如此簡單的幾句話，就將自己過去一年多的境況講述清楚。
菘之很想上前擁抱安慰她，可是，他做不到，只是徒勞地張開了雙臂，又無奈地垂下了手。
“盤古，你有什麼怨氣，都衝著我來
！”菘之突然失控大喊，“不要再欺負我的妹妹！她只是個脆弱的‘女’孩，男人之間的爭鬥，為什麼要讓‘女’人承擔後果！”
對於他的歇斯底里，盤古立刻做出了迴應，他平靜無‘波’的聲音在水晶球裡響起：“蘅兮，日後你要聽命於我，不然我就會折磨你哥哥的靈魂，令他****承受地獄般的痛苦！”
聽聞此言，菘之睜大了星眸，發出一陣冷笑：“蘅兮，你不要受他威脅！哥哥不怕，你聽懂了嗎？如果你做出那些違心的事，我非但不會領情，還會恨你怨你！”
菘之話音未落，就發出一聲慘呼，他的身體突然向後折去，彎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顯然，盤古想立刻就讓蘅兮明白，他可以如何虐待菘之。
“不——”蘅兮雙手掩面，不忍看了，渾身顫抖著說，“你想讓我做什麼……”
“這要看我的心情。”盤古淡淡地說，“如果我心情好了，或許會封你做我的妾室，以你這樣的相貌才華，還是配得上‘侍’候我的。”
蘅兮的身上，陣陣發冷，而這時，被摧殘的菘之又再次發出振聾發聵的咆哮：“盤古，你根本就是個不能人道的假男人，你的那些妃子，全是些沒用的擺設！”
被戳中了最痛的傷疤，盤古的震怒，化作了一團熊熊的火焰，將菘之圍在正中焚燒，這火焰並不會毀滅他的靈魂，只會令他苦不堪言。
蘅兮閉著眼睛，捂著耳朵，仍舊能聽到菘之淒厲的慘叫。
“如果這都不能讓你乖乖聽話，那我就只能去對付那個小東西了。”盤古嘆了口氣，“蘅兮，你應該很想見見自己的兒子吧？他叫什麼名字？”
這時，火焰從菘之的身上消失了，看上去，他完好無損，卻仍舊在拼命地翻滾。
蘅兮茫然地抬起頭，等待著盤古的宣判。盤古緩緩說道：“你的兒子，會在我的定魂珠裡慢慢長大，就像其他的那些孩子一樣，如果有一天，我壽終正寢了，他的年紀，就會停留在我離開人世的那一天。從小沒有人疼、沒有人愛的孩子，會變成什麼樣子呢？我倒是很想知道……”
“讓我見見他……”蘅兮發出了請求，雖然她知道，她見到的，只是旻兒的魂魄罷了，雖然她知道，等她見到了他，痛苦會增加百倍，但她真的只想，親眼見見他，畢竟，旻兒是她和嘲風的骨‘肉’，即使他無緣再來到這個世上，仍舊是她最愛的寶貝！
“蘅兮……”菘之徒勞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妹妹。
蘅兮也向著趴伏在地的哥哥伸出手去，可他們的指尖卻如同兩重幻影，根本無法觸碰。
“哥哥，等我，我會救你的……”在蘅兮消失之前，給出了這樣的承諾，她明明知道，這承諾實現的可能幾乎為零，但她還是要給哥哥一絲希望，哪怕這希望只是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