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41 投河、試愛

141 投河、試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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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投河、試愛

之後的這些日子,蘇落和灰狼奢侈得每天都是滿嘴流油,對於這些錢的來歷,就像那晚遇到上官雲飛,在墨飛白和魚仙姬感覺有點不可思議,既然不可思索性不思,最後高衙內自作聰明的道:“穀梁世家啊,涼州首富,蘇落出來時就帶著這些寶貝了,只不過她才拿出來用而已。”

這個解釋也並非不合理,蘇落喜歡搞怪墨飛白清楚,於是大家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些金錠銀錠帶來的便利,比如人人都可以住天字一號而不用三個男人擠在一間,你嫌我腳臭我嫌你狐臭。比如可以喝純正的女兒紅而不是兌了水的劣酒,否則人人皆以為自己千杯不醉呢。比如想吃素菜那也是吃些反季的東西,這樣看上去比較像有錢人。

他們之前很節省,建安文骨的活動經費並不是很寬裕,主要是魚仙姬認識墨飛白之後便開始守身如玉,對於一個靠出賣肉體為生的人守身就意味著斷了財路。

高衙內算上是小家碧玉式樣的小家紈絝,偶爾的揮霍可以,一路揮霍難免捉襟見肘,更何況他還經常趁著蘇落三人不注意去逛逛ji院,這年頭泡妞是筆高消費,就是和街邊賣花的姑娘閒聊幾句,你也得花費幾個銅子買她的花才可以。

所以,蘇落有了錢就連灰狼都表現出興奮不已。

眼看即將到達京城,大家都略微有些緊張,墨飛白和魚仙姬緊張的是此次行動危險重重,高衙內緊張的是假如京城都是美女,自己樂不思蜀老爹誰來養,蘇落緊張的是馬上就要了解到母親故去的真相。

又是一個月圓之夜,他們投宿在一個小鎮的客棧,晚飯過後墨飛白和魚仙姬躲在房間商量計劃。

高衙內新認識了個賣唱的小妞,因為蘇落有了錢,他就在街邊叫了這個小妞來到自己房間唱曲,蘇落聽了一陣,後來小妞不唱了換成高衙內說了,他把自己差點說成是當今太子,吹噓得過火,蘇落感覺自己戳穿他是不講哥們義氣,不戳穿他又感覺自己的良知正慢慢消逝,唯有離開回到自己房裡。

悶悶的,和灰狼交談一陣等同於自言自語,伏窗而望,驟然發現今晚竟然是月圓之夜,如此良辰美景不出去走走豈不是浪費,說走就走,喊上灰狼,到現在為止,灰狼是以狗的名義到處招搖的,所以也並無遇到什麼麻煩。

江南水鄉,古樸小鎮,此時街上行人不多,蘇落漫無目的徐徐而行,東看西看,走著走著就來到一水邊,滿塘的殘荷,伶仃的古橋,儼如一首不書而成的長短句,叫人徒生感傷。

她拾步上了古橋,迎一抹微風,看兩岸敗柳,仰頭望天暗想:他,此時在做什麼呢?接連就會想起竇瓔,於是自己趕緊打住神思。

本想下橋,迎面搖搖晃晃走來幾個夜歸的漢子,一看即知道是醉酒,東倒西歪的,是非之地,蘇落趕緊貼著橋欄走,把道路讓給他們。

即使這樣也沒能躲過麻煩,五六個漢子走近她時哈哈大笑,一個說:“這小子長的好俊。”

另外幾個就圍住蘇落:“給爺笑一個。”

聽他們自稱為爺,蘇落氣的道:“你先給姑奶奶笑一個。”

得,等於直接暴露自己,那幾個醉漢竟然還聽了明白,狂笑不止過來撕扯她的衣服:“讓爺看看到底是不是雌兒。”

蘇落高喊一聲:“將軍救命!”她喊的當然是灰狼,它可是自己的護花使者。

突然黑影一閃,某人在她面前衣袂飄飄,未幾這些醉漢就悉數倒地,她甚至都沒看清是怎麼回事,這時灰狼也到了,本著打落水狗的心思,對這幾個醉漢一頓狂咬,若非蘇落及時制止,他們必定喪命,互相攙扶著落荒而逃。

蘇落這才有機會來看看救自己的人,月色如水,他的臉非常清晰,居然是請自己吃燒雞的那位仁兄,不甚英俊,唯有那雙眼睛,透著難以捉摸的波光。

“怎麼是你?”蘇落拱手道謝。

“這說明我們有緣分。”他語聲淡淡,笑容淡淡,如月色般讓人感覺非常舒服。

蘇落怦然心動,這種心動的方式真真是久違了,好像在初次邂逅穀梁鴻的時候才有,該不會是大叔易容跟隨我吧?她又產生這樣的念頭,鑑於上官雲飛那個麻煩,她不敢輕易再試,可是不試又忍不住好奇。

“兄臺好雅興,這個時候還在散步。”她想同他多說幾句話,因為易容這技藝最難的不是臉上的功夫,而是嗓子裡的功夫,改變模樣只需做幾張人皮面具,但嗓音想摒棄自己的原有的非常之難,所以她至今都沒有嘗試去學習,假如同這個人多聊幾句,他真的是穀梁鴻假扮,所謂言多必失,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露出狐狸尾巴。

聽她問,這位仁兄負手抬頭,仰望一輪皎月悠然道:“因為,我夫人喜歡月夜,所以,愛屋及烏,我也喜歡月夜。”

蘇落雙膝一軟,急忙扶住橋欄,這不是穀梁鴻是誰,努力控制情緒,主要是怕重蹈覆轍,那個上官雲飛還在金陵等著自己,到現在都不知怎樣才能擺脫那個麻煩,假如再惹出一個麻煩,自己大概要被這些男人五馬分屍了。

想看看他有無易容,絞盡腦汁的終於想到一個辦法,指指他頭上道:“你頭上的髮簪歪了,我給你正正。”

這仁兄自己用手摸摸,然後道:“好了。”

蘇落一番失望一番高興,這麼狡詐不是穀梁鴻是誰,跟我鬥智,她琢磨下又道:“你身上這清荷香好奇怪,我……一個朋友就喜歡把衣服用這種香料薰染。”

這仁兄腳步緩緩,走近橋欄隨手一指道:“不是我的衣服香,是塘裡的荷香。”

蘇落望去,水波粼粼,殘荷頹敗,如此季節,哪裡還能有香氣,卻也不好較真,假如人家真的不是穀梁鴻,念在他先是給自己吃燒雞,今晚又救了自己,都不能以身相許的知恩圖報,態度好一點還是應該,想想道:“你的功夫好像是乾坤劍,不對,應該是玄密掌,或者是羅摩腿……”她把穀梁鴻會的功夫統統說一遍,看他如何解釋。

這仁兄啪啪的亮了架勢,表演了幾招,然後雙臂繞了個弧形垂落在丹田,道:“這是江南的吳氏拳法,你說的那些我都不會,雕蟲小技,對付幾個醉漢還可以,若遇高手……”

他頓了頓,急的蘇落去問:“怎麼樣?”

他哂笑道:“跑嘍。”

蘇落頹然的靠在橋欄上,若是穀梁鴻,他那個脾氣打死也不會跑的。

幾番測試之後,此人身上無一處和穀梁鴻相符,唯有放棄,她又感謝人家一番,然後準備告辭回去客棧,月色下塘水如一匹銀色的錦緞鋪展在那裡,想想若是到了夏季,泛舟水上,盪開一塘荷香,暢遊也不錯,想這裡面夏天必然是魚兒滿塘,歡快嬉戲。

暢遊?她驀然住了腳步,若有所思的盯著水面看,即使這裡是江南,總歸季節到了冬日,這個時候假如落水,會鳧水也必定會凍個半死。

她扶著橋欄想了又想,終於下了狠心,回頭看看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的那位仁兄,遙遙喊話過去:“你會鳧水吧?”

那仁兄驀地住了腳步,玄色長衫一飄,人就轉身過來,點頭道:“南方人沒誰不會。”

蘇落狡黠的一笑,南人乘船北人騎馬,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塞上之人多半都是旱鴨子,想想穀梁鴻也應該不會鳧水,剛好一試,假如這個人會水,就證明他不是穀梁鴻,能夠兩次相遇,除了感謝他的燒雞感謝他的救命之恩,所謂的緣分狗屁不值。

她這樣想著,突然就上了橋欄,那仁望見兄急忙喊她:“姑娘危險。”

蘇落朝他莞爾一笑:“仁兄待我甚好,想問問,假如我落水你會不會出手相救?”

那仁兄一愣,不知蘇落搞什麼鬼,卻仍舊一邊朝她奔來一邊道:“當然會。”

蘇落心滿意足他這個回答,然後身子像一塊石頭,直直的砸了下去,瞬間落入水裡,噗通濺起好大的水花。

與此同時,橋上的那位仁兄也噗通落水,撈起她抱在懷裡,身子輕靈如魚兒,不多時游上岸,冰冷的水順著他的頭頂流下,他來不及抹一把趕緊問蘇落:“你怎麼樣?”

蘇落已經凍得瑟瑟發抖,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了看他,忽而暗下,非常失望。

那位仁兄踟躕半天才問:“姑娘,你好像故意落水,這個,在下實在是難以理解。”

蘇落嘴脣哆嗦,半天才說了一句完整的話:“沒事,我只是想試試。”

“試什麼?”他問。

蘇落聲音極低:“試試你會不會水。”

他:“……”

是啊,萍水相逢的兩個人,你為何要試試我會不會水?他的吃驚蘇落明白,卻無法對他解釋清楚,說了句抱歉拔步就走,邊走邊哭,先是無聲的哭,接著哭出聲來,然後撒腿就跑。

後邊這位幽幽道:“丫頭,沒有我不會的東西。”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