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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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家”
本來就因為回國而心情焦躁的曲唯芷懶得繼續繞圈子，直接說道：“那能不能麻煩君總裁您把我的照片還給我？”
君臨把西服換了個手拿著：“曲主管，我只是恰好撿到了你的錢包，而後好心還給了你，怎麼還要被你冤枉拿了你的東西？”
曲唯芷被噎到，只有他開啟過這個皮夾，還能有誰無聊到只拿走一張照片？但是自己居然就是沒辦法證明是他拿走了自己的東西，不由得憋氣。自己一定是和他八字不合，於是接二連三地撞車。
倒是君臨看著曲唯芷變幻了好幾次的表情，先笑了：“曲主管，你在飛機上打量了我那麼久，我只不過是討了一張你的照片，這不過分吧？”
完了，又是這個眼神。
明明是在討要自己的東西，曲唯芷卻被他看得不由得心虛了一下。
問題是在飛機上的時候他明明是閉著眼睛的，怎麼知道自己一直在看著他？最多是被發現的那一次看了一眼好嗎？曲唯芷不想繼續糾結這個問題，放棄和君臨繼續僵持下去，轉身要走：“算了，君總喜歡，就送您了。”
君臨卻說：“多謝曲小姐，不如作為回禮，我送曲小姐回家？”他換了稱呼，也就是現在不是工作時總裁和下屬的關係了。曲唯芷本來就不打算回家住，但是自己的公寓根本沒有提前打掃，估計是住不了人，還是要先找個賓館入住才好：“不勞君總，我有朋友接我。”
君臨似笑非笑地看了曲唯芷一眼，倒是沒有繼續說什麼：“那再見。”
不過跟君臨說有朋友接機，可是接下來要去哪裡，曲唯芷還真的沒有打算，只能先拿了託運的行李，打出租往市中心走。不過出了機場大廳，還沒來得及對計程車招手，就被人熊抱了。曲唯芷嚇得下意識就要踢出去一腳，對面的人已經放開自己壓低聲音說：“是我。”
是朋友熟悉的聲音，曲唯芷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再次給了來人一個熊抱：“風傳？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
風傳嚇得拿手堵住曲唯芷的嘴：“我說小姑奶奶，你還想不想出機場了，我可是冒著被狗仔追殺的風險來接機的。”
這麼一提醒，曲唯芷才想起來風傳現在已經是國內紅的發紫的一線歌手，估計隨便哪裡抓幾個人出來，都會有他的粉絲。曲唯芷吐了一下舌頭，正要問什麼，周圍等著計程車的人被曲唯芷剛剛的動靜引起注意，已經有人認出來了風傳：“是風傳，真的是本人！”
闖禍了。
風傳果斷地拉著曲唯芷一路飛奔直到到了自己的車前，把曲唯芷塞進副駕駛就飛速離開了。直到車已經平穩開入機場高速，風傳才鬆了一口氣：“完了，我的手機又要被微博圈我的動靜給卡死了。”
曲唯芷白了他一眼，不理會他的故意玩笑：“真的，你到底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的？而且還是這個時間？”
風傳開著車，提醒她繫上安全帶：“我猜的啊，結果運氣好。”然後在曲唯芷的怒目圓睜下坦白從款，“哎呀，你爸住院，曲伊洛那丫頭鬧得人盡皆知，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回來，回來肯定又想當鴕鳥，所以就爬上你FB去看了一眼，所以，就知道了。”
鴕鳥……曲唯芷沉默了。
風傳是自己發小，慕容婉還在世的時候，風傳沒少仗著自己長得一臉小正太的樣子去家裡蹭飯吃，後來自己出國了，風傳居然在國內從出道一路
飆紅成了知名的歌手。國內還值得留念的，除了那一方埋著摯愛的人的土，也就還剩下風傳這一個朋友了。
風傳知道自己提起來曲唯芷家裡的事情，按照某個人的做事風格肯定又要不發言，剛要開口說什麼，電話已經在拼命地響，風傳帶上藍芽耳機接通的一瞬間臉就垮了下來：“悠悠姐……”
那邊講什麼曲唯芷聽不到，只是過了一會兒風傳一臉痛苦地對著話筒說：“我在開車啊，你等我回公司再說好不好。”
那頭應該是答應了，掛掉電話風傳對副駕駛上的曲唯芷說：“你明天回家？”
曲唯芷點點頭：“今天太晚了。”
風傳點點頭：“九年都不知道回來看看，慕容阿姨的那套公寓估計根本進不去人了，你就先去我那湊合一晚上吧。”
曲唯芷撇嘴：“算了吧，你經紀人估計已經要瘋了，我要是再住進你公寓，這緋聞可就洗不清了。你幫我找個賓館就行了。”
車已經上了三環線，風傳說：“得了吧，萬一再被狗仔看到，明天的頭條就是：風傳情人現身機場，兩人連夜開房。”
曲唯芷沒好氣，回了一句：“滾，誰和你開房。”
風傳的車已經停在了經濟公司門口：“估計悠悠姐罵我一頓就行了，你等我一會兒，不能出去吃飯，咱們叫點外賣吃宵夜。”
即使心裡再抗拒，第二天曲唯芷還是到了曲家老宅，提了水果和營養品，裝置竟然像是難得來一次的外人。
迎出來的是管家，慕容婉過世以後，家裡的管家就從張叔換成了現在的這位，曲唯芷和他也不過相處過幾年而已，一時間差點認不出來來人是誰，愣了一下才招呼道：“大小姐回來了？董事長和夫人在二樓，李醫生正在給董事長做身體檢查。”
曲唯芷就知道是曲伊洛大驚小怪故意賣乖，既然已經做完了心臟支架，人都出院回家歇著了，自然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了。但是既然已經回國，就還是回去看看。
水果和營養品交給管家拿下去，曲唯芷憑著記憶裡的印象到了二樓的主臥室，醫生剛剛檢查完，在對向鬱交代：“曲董事長的身體恢復的不錯，只要注意靜養就好了。”
曲伊洛往外送醫生，看見門口尷尬地立著的曲唯芷，笑得春風三里：“姐回來了？怎麼在這裡站著？快去看看爸吧，我去送送醫生。”做派完全是正經的待客之道，以主人的身份自持。
曲唯芷進去：“老爺子，身體怎麼樣。”
自從向鬱進門，曲唯芷就不肯再叫曲青山一聲爸，一開始的時候總是彆扭不知道叫什麼，到了國外也就沒什麼機會叫得到，直到這幾年，曲唯芷一直都稱呼曲青山“老爺子”。
曲青山氣色不是很好，點點頭：“醫生說沒什麼大事。”
向鬱幫曲青山蓋了床毯子：“我去倒點水，你們父女聊。”
曲唯芷沒話找話說：“年紀大了，就得好好注意身體，公司的事情，就讓手下的人多做些。”
曲伊洛恰好送了醫生回來，介面道：“姐你放心吧，我現在在公司幫著爸，會盡量讓爸少操心的。”
這些年不在國內，似乎像是很不孝的樣子。可是她確實沒有辦法面對這一家人和和美美只有自己是個外人的樣子。
曲青山看著曲伊洛的眼神裡都是寵愛：“是，洛洛很能幹，你不用擔心家裡。”
家裡真是父慈子孝一派祥和，只有自己是個多餘的人。
曲唯芷自認是個善於和別人打交道的人，可是這時卻忽然冷場了下來，找不到合適的話題，就這麼幹坐了一會兒，才說道：“家裡應該是什麼都不缺，我也只看著拿了些營養的東西，燕窩是託人買的，讓廚房的阿姨燉著吃吧。”
曲青山點頭：“好。”
就又冷場了下來。
一會兒向鬱到了熱水上來：“芷芷，你爸身體不好，不能喝茶，你就將就些跟著喝白水吧。”
曲唯芷接過水：“我沒什麼講究。”
在自己記憶裡明明是自己從小長到大的家的地方，居然被當成客人一樣對待。
曲家一向午飯吃的早，廚房的阿姨過來詢問中午的藥膳是不是需要改，看到曲唯芷竟是一臉的驚喜：“芷芷也回來了？那中午要加一道炒麻豆腐豆汁兒了，芷芷從小就愛吃這個。”
老阿姨在曲家已經很多年，難得還記得曲唯芷的愛好。本來想要告辭的曲唯芷不忍心拒絕阿姨的好意，答應下來在家裡吃中午飯。
然而實在是忍受不了主臥裡客客氣氣的氛圍，曲唯芷起身說：“老爺子，你休息，我去我媽房間看看。”
現在的主臥在二樓，以前慕容婉還在世的時候主臥是一樓的，向鬱嫁過來以後不願意住進去。
曲青山的表情有點尷尬：“洛洛的書太多，書房放不下，所以樓下的主臥就先用來放書了。”
曲唯芷本來打算起來的動作就那麼僵在了那裡，一瞬不瞬地看著曲青山，又看了看曲伊洛。
曲家這麼大的宅子，難道還會沒有地方放一堆破書？明顯就是有人覺得那間屋子不順眼。
心裡的氣起來又沉下去，半晌對著曲青山說了一句：“也對，我媽人都不在十多年了，何苦還空著個房子。我這麼多年不回來，那間臥室也移作他用了吧？”
曲伊洛說：“姐，是我不好，一會兒我就把書整理出來放回自己臥室，我擠一點把阿姨的臥室空出來。”
曲唯芷被曲伊洛一臉的真誠噁心到，嘲諷地看了看曲青山：“不用了，我就是回來看看老爺子，老爺子身子沒事，我就還回去。”
曲青山的臉色終於落了下來：“這麼些年你都不回家，這剛一回來就要走，怎麼，是要我死了的時候回來送終才算是正經事麼？”
曲唯芷淡淡地笑：“這家裡容不下我，我當然還是走了好。起碼老爺子你也省得看著我生氣，氣壞了身體。”
從慕容婉過世，向鬱嫁過來，曲唯芷就已經習慣了曲青山對曲伊洛無條件的偏袒，也習慣了自己會和他說不到幾句話就吵起來。
中午飯是沒辦法吃了，只是可惜了老阿姨的心意。曲唯芷站起來：“忽然想起來還有事情，中午我就不在家裡吃了。”
其實這是個很蹩腳的藉口，在國內她基本都沒有朋友，工作也不在國內，怎麼會有什麼事情要做。
曲青山閉目躺著，沒有說話。
想來還是不在這裡的好，省得所有的人都不自在。
阿姨聽到曲唯芷出去的聲音跟著出來問：“芷芷怎麼要走？”
曲唯芷忽然覺得心酸，在這個所謂的家裡，還會關心著自己的居然只是一個在家裡工作多年的老阿姨，而自己的親生父親對著自己，竟然只是陌生，和客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