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並非憑空捏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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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並非憑空捏造
第294章 並非憑空捏造
周心園的臉先紅了，鄭傾國這個提議，真夠讓人沒面子的。品 書 網 w w w . v o d t w . c o m不過這個丫頭心裡難受，也就這樣先將就著吧，等她清醒過來，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人們不是常說，喝了酒的人，經常會把醉酒時候說的話、辦的事一概忘掉嗎？
“那我先找個話題。左睿，你說說，你現在在鄉下的日子，比起在城裡的日子，哪一個你更喜歡？”這個問題還算正經，也很自然。
左睿想了想，回答說：“要說真正城裡的日子，我也沒過過幾天。上學那時候雖然在大城市，但那是集體生活，這與純正的市民生活有些差別。所以我沒法比較，回答完畢。”
“咯咯——”鄭傾國老母雞似的笑了起來，“我倒是把這茬兒給忘了。你是農村人，不是城裡人，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覺得鄉下的日子比城裡的日子更好？”
“鄉下人有鄉下人是過日子的方法，城裡人有城裡人過日子的方法，怎麼能夠相提並論呢！其實從某個角度來說，鄉下人比城裡的人日子要好過，比方說，如果不想吃帶農藥的蔬菜，那就自己種來吃。城裡人就不一樣了，鄉下人種什麼你們吃什麼。”
“你這話說的不對。我自己在鄉下找一塊地，自己種菜吃，也是想吃什麼種什麼呀！”周心園給左睿送上一個大大的白眼。
“那是你們有錢人的日子，大多數市民沒有這種經濟實力的，租一塊地得多少錢？還需要人去打理，你有時間整天在地裡泡著嗎？”
“對哦，左睿說的對，這話在理。你說要是承包一座山頭，在山上建個房子，養幾隻雞，種點莊稼，想吃什麼就到地裡去摘來，雞蛋是自己養的雞下的，然後再養兩頭小豬，到年底一殺，整個一年的肉就夠吃了，哎呀……嘖……這樣的日子可真是太美了。”鄭傾國十分嚮往地說。
周心園撇了撇嘴，“得了吧，你這是烏托邦。在山上住，沒有水，沒有電，手機沒有訊號，沒有電腦可以上——就算你有電腦，沒有線拉過去，你怎麼上？山上的日子，沒有歌聽，沒有酒吧，也沒有飯店，更沒有做護理、做美容的地方，就你這樣的，能堅持得了幾天？”
“那就不上，不K歌，不下飯店，不做護理不做美容，這有什麼難的。”鄭傾國悠悠地說。
“你說的倒是輕巧。幾天你就夠了。那乾脆就這樣，咱們不是要開發旅遊區嗎？在旅遊區裡面，給你建個房子，你就住在這兒，看看你能受得了幾天。”周心園說。
“要是左睿每天都陪著我，那我在這裡住一輩子都行。”鄭傾國閉著眼睛，臉頰現出絲絲紅暈。
她說的這些話，左睿並沒有往心裡去，只當是鄭傾國在發神經。
“你們倆這麼說，我倒想起了一個小故事。說一個富翁看見一個漁夫躺在沙灘上晒太陽，問他為什麼不出海多打幾船魚。漁夫問為什麼要多打幾船魚，富翁說你每天多打些魚，吃不了的就拿到市場上去賣，你就能掙更多的錢。漁夫問掙那麼多錢幹什麼？富翁說你可以在海邊蓋間大房子，然後躺在沙灘上晒太陽。漁夫笑著說，我現在不正在沙灘上晒太陽嗎?你們倆說說，聽了這個故事，是鄉下人的日子好，還是城裡人的日子好呢！”左睿笑著說。
鄭傾國撇了撇嘴，說：“你這都是什麼破故事？一點也不好聽。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嗎？兩個人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得出來的結論也不一樣。有的人喜歡追求，富翁就是這樣的人，他享受的是追求的過程，但是漁夫不一樣，漁夫享受的是清閒。”
“那富翁想要的結果就是漁夫所享受的清閒，他心裡物質欲太多，所以才會有那樣的想法。漁夫就不一樣了，他沒有那麼強烈的**，所以他才能夠心甘理得的過那種日子。當然，漁夫所說的晒太陽，肯定和富翁所說的不一樣。富翁晒太陽，旁邊肯定站著一大溜兒保鏢，因為他太有錢了。”周心園說。
“我也想到海邊晒太陽。左睿，明天夏天你陪我一起去吧！我要到金海岸，金海岸那裡的沙子好軟呢！”鄭傾國已經被酒意控制住，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睛也閉的越來越緊。
第二天一大早，周心園便接到了父親的電話，讓她趕緊回去，公司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周心園不敢怠慢，和左睿匆匆說了兩句，便和鄭傾國一起趕回去了，左睿這才回到了桑梓鎮。
按照鄉鎮的慣例，臘月二十二日上午開完會，便安排人員在鎮裡值班，其他人就為過年做準備了。二十三便是小年兒，家家戶戶已經有了年味兒。
對一年的工作做了盤點以後，桑梓鎮上上下下開始籌備臘月二十二上午的全體會。這幾天非常平靜，平靜得有些反常。
全體會，左睿坐在主席臺上，看著下面黑壓壓的一群人。雖然人數不是太多，將近100名機關幹部，但是因為會議室比較小，看上去比較擁擠。再加上把村書記、村主任也叫過來一起開會。這些人根本不講會議紀律，雖然一再強調不要抽菸，但這種強調在他們看來就是耳旁風一般，一杆杆大煙槍煙囪似的冒著煙，會議室裡煙霧繚繞，彌散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講了一下過年期間的注意事項，對上年的工作進行回顧總結，對工作成績突出的村兩委和先進個人進行表彰。雄壯的進行曲剛剛響起來，辦公室主任蘇立權急匆匆地走到左睿身前，低聲說著什麼，左睿的表情馬上緊張起來。
坐在底下的機關幹部，都注意到了左睿的表情變化。雖然這個年輕的小鎮長喜怒不形於色，但是今天把不悅寫到了臉上，所有人都意識到可能出了大事。
最後左睿的講話聲情並茂，富有極強的鼓動性和煽動性。特別是講到桑梓山旅遊區開發的時候，左睿為大家描繪了一幅理想的美景，讓人心馳神往。
“同志們，在這辭舊迎新的時刻，我代表班子成員給大家拜個早年。祝你們及你們的家人，事事順利，天天開心，心想事成，萬事如意！”隨著掌聲響起，一年一度的總結會便告一段落。
左睿急匆匆的走出會議室，蘇立權趕緊給王忠打電話，其實王忠已經在車裡等著了。左睿叫上何會東，急匆匆往盧城趕去。
“發生了什麼事情？”另一輛麵包車上，何會東問蘇立權。
“剛才，縣信訪局來電話，咱們鎮裡去了100多個人，把縣政府的大門給堵了，還和保安人員發生了衝突。”蘇立權簡單說道。
“哦——”何會東臉上的肌肉一鬆，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容。
接到這個通知的時候，左睿心猛地一沉。馬上就要過年了，老百姓家家都在準備過年，有誰還會因為一件小事情而組織去鬧訪？如果沒有人組織，打死他都不會相信。就算傻子也能看得出來，這件事情幕後一定有組織者。被取消照顧的不只是一個村，涉及那麼多村那麼多人，他們怎麼會不約而同地相約去縣政府門前鬧？
左睿感覺到，他的頭上有一張無形的大，正一點一點的朝他罩了下來。如果幕後真的有組織者，那這個組織者又是誰呢？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左睿心念電轉。
一件件事情，一張張臉，在他的腦海裡一閃而過，猶如幻燈片一般。一個個人被排除，最後集到了兩個人身上，一個是鐵戰國，一個是何會東。
“或許，這兩個人有可能已經聯手了吧！”左睿想心裡說。何會東恨他，因為他的到來，擋住了他上升的道路；鐵戰國恨他，因為他沒有答應他到旅遊區辦公室去工作。
從他接手鎮長那天起，他就沒想要平衡所有人的利益。能夠照顧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到了縣政府門口，就看見一群人堵在那，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喊些什麼。左睿神色平靜，下了車，對何會東說：“你跟我一起過去吧，其他的人原地待命。”
他已經**地意識到，何會東在這其起了一定的作用，其他人去也沒有什麼多大用處，左睿在半路上才作出了這種決定。何會東雖然老大不情願，但也沒有辦法，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還不敢跟左睿鬧掰。
老百姓人群有不少人認識左睿。見左睿走了過來，有一個聲音喊道：“正主來了，這是姓左的的主意。”
眾人呼啦一下子圍了過來，把左睿圍在正間，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什麼，左睿面帶微笑，很威嚴的掃了一眼眾人。
聽了有五六分鐘的樣子，雖然七嘴八舌，但是左睿還是聽出了，這些老百姓到底在找的什麼。接到信訪局電話的蘇立權，已經簡單地把事情的經過向他作了彙報。他知道這些人還是衝著那件事來的，他相信，他們大多數人都知道不會有什麼結果，但是他們還是來了。
“大家說的，我都聽明白了。那次在桑梓的時候，我已經跟大家說的很清楚了。明天就是小年兒了，誰家還有年貨沒有辦好，借這個機會趕緊辦一下年貨。這件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你們反映的問題，只能等明年，再細加斟酌。”
左睿的話音剛落，便有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那可不行，今年的事兒，為啥拖到明年？明年還不知道是哪個爹管我們呢！”
這人的話音剛落，馬上有人附和道，對，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今天你說了算，明年指不定誰說了算呢！你們不是說嗎？今日事、今日畢。今兒這事兒要是找不回去，那這個年誰也別想過好。
有人說，好好的照顧，說取消就給取消了，你們省下了一大筆錢，這筆錢幹啥去了？都讓你們這些當官的給貪了。
又有人說，當官的有幾個不貪的，你看看那些當官的，一個個肥頭大耳，都是喝咱們的油喝出來的。
馬上又有人接茬，喝的他們高血壓高血脂高血糖，一個一個都得病，誰像咱們這些人，吃飯沒油水，喝酒是老粉渣，但活得比他們自在，用不著舔著臉給上級溜鬚拍馬。
…………
老百姓的聯想能力是極強的，往往這件事還沒有說清楚，馬上又有不少的事情牽了出來，一件一件一層一層，堆疊的數也數不清楚。
左睿站在人群間，這些話全灌到他的耳朵裡，雖然很刺耳，但左睿卻一點兒也不反感。老百姓說的是實情，雖然有誇大的成分，但也是有形的誇大，並非憑空捏造。
“大家也都急著回家過年，我就要大家一句話，是不是想把這件事情給解決掉？”左睿大聲說。
人群一陣**，有人說，我們當然希望事情很快能夠得到解決，拿到應該我們該拿的照顧。你要是用吐沫星子沾，那可不行，口說無憑，你得立字為據。
有人說，當官的就是拿唾沫星子沾，你想讓他立字據，那是不可能的，也別指望著他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
有人低低的聲音說，其實咱們本來就有些過分，家裡日子過得還算可以，比咱們窮的人多了去了。
有人捅了一下說這句話的人，你胡說八道什麼？要是被那些人聽到了，不挨頓揍才怪。你這人缺心眼兒啊，自己得了實惠，還有啥可說的？
…………
左睿心裡暗自好笑，組織這個活動的人，一定深刻領會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含義，否則的話，也不會在一件小事上大做章，看來，組織者一定是想在過年的時候給他添個堵，最起碼想在縣領導面前抹黑一下他。
左睿也挺佩服這個人的高明，這個人不想讓他傷筋動骨。但從眼下來看，這個人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此時的古明生正站在窗前，看著門口的發生的這一切。辦公室過來彙報，說是桑梓鎮的人堵了大門口，當時他就非常生氣。相對而言，桑梓鎮在下轄的這些鄉鎮，相對來說比較穩定，沒有什麼上訪告狀的人。現在桑大力一走，居然冒出這麼多的上訪者，要說與左睿一點關係都沒有，打死古明生也不會相信。
想起現在正在運作的那件事情，古明生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了。如果讓人抓住了把柄，好好的一個年輕人，是不是就此折掉了呢！
眼下，哪怕一點微小的事情，對左睿都是致命的。更何況，是人數多達上百人的群體訪呢？——這個問題，左睿也在反覆思考。昨天下午，民政所報過來的名單，被取消照顧的大概有五六十戶。
看著這百餘人左右的隊伍，左睿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