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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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五十五章
雖然說員工辭職要提前半個月，但許灝算是臨時兼職員工，所以許灝在中午到公司敲門進經理辦公室後跟王姐說出辭職的時候，王姐也是隨口問了個關於辭職的原因就批准了。
那麼下來的流程就是交員工制服，還有工作鑰匙，之後就去財務室結算工資。
許灝拿著洗乾淨的制服穿過一樓滿長的包廂通道，時不時一個員工拿著單紙飛快的從他邊跑過去下單，又或三五顧客男女滿身酒氣有說有笑般展露著墮落的面孔。
耀眼的燈光搭配著宣噪的音樂聲淹沒過一切，這裡，就象是一條湧動著潮水搖曳著斑色彩斕月光的巨大河流。
人們淌進這條河流裡醉生夢死，又或如魚蟲般隨波逐流。
其實也都是活在一個千幻色變的世界裡呢。
那自己應該是屬於一條迎著逆流奮遊而前的魚吧。
即使生活的逆流會變的更洶湧悲傷，即使只剩下自己，那也不重要，只要自己堅持著執有的夢想與信念繼續前進就好了。
有方向的前進著也總是好的吧。
等許灝到財會室交完制服後，也領到結算好的四百五十五塊工資，好象這是自己這輩子靠自己雙手賺到第一筆錢呢，但他卻一點欣喜與興奮也沒有，反倒覺得整個人空蕩蕩象要脫離地心引力飄浮游離到天空。
推車車從公司走出來後，對面建築的窗戶反射到他臉上，他一眯眼急忙抬起手遮擋，陽光依然從指縫間落在臉上，暗影一片的面容上劃分出幾道光亮。
下午蒼白的陽光總是這樣把這些物體的輪廓影子的投射出來，然後又模糊的塗繪在每一個有光照過的地方。
同樣的跟隨著光淌動的還有洶湧的車流人群，它們猶如人體裡流動的血液，順著四肢百骸的脈絡遵循著軌跡輸送到城市的各個角落裡。
而許灝也正是這些流淌血液中微小的一份子。
正當許灝穿過路口的時候，他看見了徒步走在路邊的羅絮，那件洗的老舊短促的外套很顯眼又扎人。
“羅絮。”許灝喊了聲抓著把手在羅絮前面剎停車。
羅絮看見許灝也放慢腳步走過來，額頭鋪了一層密細的汗水，整個人看起來蒼白有些疲乏。
“一起吧。”許灝看著她然後對著自己的車尾擺了擺頭說。
“嗯。”羅絮點點頭走過來在許灝車尾坐好。
“去找工作了？”許灝踩動車子回過頭來問了句。
“嗯，人才市場關門放假了，要過了年初十才開門呢。”羅絮有些懊惱的嘆了口氣，心頭堆積的問題堵的她煩躁不堪。
“喔，我今天也辭職了呢。”許灝裝作若無其事般的笑了笑說，也不知道這話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羅絮。
“為什麼？”羅絮好奇的問道，難道也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嗎？
“沒什麼，學校那邊也快開學了。”許灝有些答非所問的解釋了句，隨後又岔開話問，“對了，你交房租沒有？”
羅絮也沒回答，恰巧前面是江南大橋，許灝停下車，羅絮跟著下車，兩人就這麼沿著橋邊朝那頭走過去。
江橋上的風很大，吹的兩人頭髮衣服獵獵作動，羅絮轉過頭去看著那個神情專注望著下面江道來往船隻的少年，她開口喚了聲道：“許灝……我……”
許灝轉過頭看著羅絮，風吹過來把他的頭髮亂七八糟的吹到面前來，他也沒理會，仍然是一副認真的神情等著羅絮下面的話。
“你……能借我點錢嗎？我回頭找到工作了掙到錢了再還你。”羅絮沒有多餘的拐彎抹角，因為她真的很需要錢，況且也找不出誰來可以借給她錢了，唯一的希望也只有剛辭職領到工資的許灝了。
許灝看著羅絮好一會，然後右手鬆開車把伸進衣服口袋裡，他從裡面衣服的口袋裡掏出錢，數了數，抽出四一張百的捏緊遞過來，輕聲的說：“給，我也只有這麼多了。”
羅絮撩起被吹到面前擋住眼睛的一縷頭髮，抬起頭看了一眼許灝，有些真誠到感動的說了句“謝謝。”然後把錢接了過來捏在手心裡。
“走吧。”許灝繼續推著車子往前面走。
“嗯。”羅絮點點頭沉默的在旁邊跟著。
兩人繼續朝著大橋上面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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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這個天一直會戲弄人，還是人活著本身就會遭遇到很多困難的事情呢。
也正如羅絮這樣堅韌的生活著，也從沒放棄過執有的東西與希望，可生活上許許多多不好的事情總是這樣接踵而來的發生了。
傍晚發生的這事情也是如此。
羅絮與許灝傍晚回到市場的時候，院外的巷道里停了一輛救護車跟一輛警車，門口裡裡外外都堵了一大群人。
忽然，圍在院子門口的人群后退讓出一條道來，兩名白色馬褂的急救人員用擔架抬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中年人出來上了急救車，堵在門口的人急忙讓開一條道給呼嘯著的急救車出去了。
幾名站在人群外的婦女更是七嘴八舌的討論開了。
“喔唷，整個人被砍成這樣，嘖嘖，還真是造孽喔。”
“我聽說啊，都是是一群高利貸追債的呢？”
“誰知道呢，反正人要死了這樓住的也晦氣，哪天啊，說不準連你出門都被人砍了。”
“呸呸呸，你嘴巴別這麼臭行咩……”
也在這個時候，院子裡兩個警察押著一個蓬頭散發的婦女走出來，那婦女一邊掙扎一邊嘴裡還大聲的對著圍觀的群眾喊道：“警察了不起啊，還打人來了，你們有沒有王法拉，街坊鄰居們評評理啊。”
站在人群外的羅絮一聽到這把聲音心裡就亂成一團，整個人拼命的往人群裡擠進去喊道：“媽，媽……”
正被押上車的莫詠蓮一見人群外的羅絮就象要跳起來的急忙喊道：“羅絮啊，回頭那些狗腿的再來要債，你就拿菜刀砍死她們……”還沒說完，後面的警察一把將莫詠蓮推進了車裡關上車門。
羅絮見警車開出去，想追出去結果旁邊扶著車的許灝騰出一隻手一把拽住她，低聲說道：“別追。”
羅絮一把甩開他的手，跟著警車跑出去沒幾步又停了下來，眼淚遮天昏地就流了出來，而同樣的，那輛開出去的警車玻璃倒映出母親的那張臉也全是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