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狂亂之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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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狂亂之夜（3）
華麗的佈置、喧鬧的場景、亢奮的人群……所有派對應該具備的元素，在這裡都能找得到。唯一不甚符合大局氣氛的，大概就要算面無表情的延年了。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沒覺得怎樣。但後來，不知是周遭的氣氛變了還是她的心境變了，愈發覺得格格不入。這種感覺會是什麼？孤獨嗎？可她身邊明明有那麼多人……
延年晃了晃手中的淺淺的Lugana，從她坐的角度正好能看到DJ搖頭晃腦的背影，所謂“全情投入”大抵不過如此吧？其間有幾個男人端著酒杯過來想要搭訕，但都是有素質的人，看延年不解風情倒也不曾勉強什麼，頂多摸摸鼻子自討沒趣地尋找下一個可以搭訕的目標。
“小姐，可以請你跳一支舞麼？”
又來一個？前面也有兩個男人跟現在這個一樣用義大利語對她這麼說，但在她搖頭表示自己聽不懂後，他們就改用英語重複了一遍。所以，延年現在對這句話已經有了很深的印象。
延年抬起頭，半天沒說話。其實，她是在心裡想著怎樣拒絕。但那位衣冠楚楚的男士顯然是誤會了，他把她糟糕地錯認成了日本女孩，並試圖用並不純熟的日語跟她作進一步交流。
“No，sir.I’m Chinese. ”延年本不想多搭理，但原則問題無比是要交代清楚才好的。外婆在世的時候曾經教誨說，當年中國落後，每每有留學生在國外被人誤認為日本人，其中某些為了保全面子竟一聲不吭！這是一件非常叫人痛心同時也是非常恥辱的事。既是如此，她就更不能裝作充耳未聞了。
“Well，I’m sorry.”見延年說英語，那人也識趣.地用英語表示歉意道。“You’re so quiet……and pretty.Just like a lovely doll.”
Doll？娃娃？延年沒想到那人會這麼說.自己，只能報以微笑。要說她的身高好歹也有160公分，只不過在普遍人高馬大的這裡顯得相對嬌小些罷了。
“Would you like……”
“fairy！”就在這時，路易走了過來。他就.像是太陽，有著暗夜也無法完全奪去的光芒。他直視的是延年，餘光卻落在上前搭訕的男子身上。其實，他注意這邊已經不是一會兒半會兒的了，其他男人只一句話工夫就走開了，唯有這一個，看起來聊得還挺歡。
相形見絀的男人見局勢對自己不利，也不欲多做.糾纏。
“Oh sorry.I just have something……so ,enjoy yourselves please!” 大家出來玩歸出來玩，到底都是講求體面的人，一.句話好說好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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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那位還算紳士的男人最後離去時有點找.不著北的身影，延年只覺得自己僵持的面部神經可以稍事放鬆一下了。
“你怎麼過來了？不是叫你玩你的，用不著管我的麼？”
“如果我不過來呢？你準備和誰去跳舞？”
“路易，老實說，我.並不怎麼喜歡你現在的口吻。”延年沒來由地一陣膩煩。正當她不知是不是該收回剛才所說的話時，一支舞結束了，舞池裡的音樂驟然舒緩下來。下一支舞應該很快就會接上吧？想到這裡，她對路易說：“好了，真的不用在意。你去跳舞吧！”
“yes,I will.”路易這回倒是出人意料地聽話，但他很快就在後面又加了一句。“but both of us.”
“什麼？”延年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路易一手從凳子上帶了起來。她開始慌亂，因為路易顯然是想把她往舞池裡領。“別鬧了，你知道我不會。真的……”
“沒關係，你只要閉著眼睛就好。剩下的都交給我吧！”路易傾下身子湊在延年耳邊輕聲呢喃道。他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溫和，彷彿就連阿爾卑斯山上的冰雪聽到了也會跟著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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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子換的很快，幾乎就在路易和延年步入舞池的同時，耳邊的音樂頓時被人掐換成了經典英文情歌《when a man loves a woman》。
“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就是要讓她知道，還有比這更簡單的麼？”想到COCO方才斥問他的一番話，又聽到耳旁響起的樂曲聲，路易算是徹底服了自己那位“說一不二”的表姐。
延年說她不會跳舞，這對路易來說完全不成問題。因為他不光自己跳得好，“帶”人跳的功力亦不弱。況且那麼多跳曲下來，現在舞池裡的人並不算多。他甚至可以很輕易地看到表姐COCO站在舞池邊衝他又是眨眼睛又是小聲鼓掌的樣子。
延年的腰扶上去很柔軟，就跟她的腰部線條一樣，有一種讓人著迷的觸感。而她的手則是小而滑，擱在他的掌心像是一片羽毛，美好的叫人不忍心放手。
低下頭，路易看到她的頭緊貼著自己的胸口，頭頂心的髮飾正閃閃發亮。但這一切都及不上懷中佳人仰首一笑所帶給他的震撼強烈。
其實，延年也搞不清自己此刻的表情究竟意味著什麼。只覺得幾個圈轉下來，腦袋裡像裝了一壺水，混著膠，晃來晃去，卻總也沒辦法攪勻。她想，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酒精上頭”了。彷彿每一寸呼吸都殘留著Lugana揮之不去的醇香甘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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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幹嘛？”葉盛半是警惕半是擔心地瞟了餘湘莞一眼。她從剛開始就沒消停過，滿場溜達不算，有幾次甚至差點招致現場維護秩序的保安的側目。一句話，這丫頭，省心不得！
“哎，拜託。這是舞池，不是雷池。站在旁邊看也不行啊？”餘湘莞本來還想趁亂下去跳幾首勁歌，沒想到等她把肚子填飽，音樂竟換成軟綿綿的抒情曲了。這要她怎麼提得起勁兒來嘛？剩下為數不多的動力大概也只能發揮到尋找俊男美女刺激眼球上來了。
“看？那你都看到了些什麼呀？”葉盛不以為然道。他才不覺得有什麼好看的，了不起最多也是就是一對男女跳著跳著情難自禁抱在一起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種事能算稀奇嗎？
“看西洋鏡啊！”餘湘莞隨口敷衍道。她想，虧葉盛還是在娛樂圈混的，怎麼這麼缺乏情趣？就算審美疲勞也不是這麼個疲勞法的吧？ “你看，同樣一支曲，每一對跳得都不一樣。不覺得很神奇嗎？”
“又不是舞蹈比賽，沒有規定動作。幹嘛非得跳得一樣？機器人？”
“你——”話是沒錯，可一定要這樣拆她的臺嗎？餘湘莞掏出手機想看現在幾點了。與葉盛事先約定說她十二點之前必須回去，但就現在這個勢頭，她真怕等不到“辛迪瑞拉時間”了。
十點五十五……還有1小時零五分鐘。站在舞池邊，餘湘莞嘆了口氣，試著給那三個不知所蹤的同伴發了簡訊。然後，她將手機緊緊攥在手裡。而手呢，就擱在胸前，方便隨時檢視。
此時，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偕舞伴正好從她面前擦身而過。大概是男的背影看起來實在太帥太挺拔了，加上舞步一直都很正，身為“色女”兼“腐女”自然免不了要多瞟上幾眼。可惜等她真正注意的時候就只看到後腦勺……哎！倒是他懷裡摟著的女伴，不知怎麼好像是腳下沒踩穩，竟側歪了大半個身子出來。餘湘莞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她臉上——
儘管只有一面之緣，但她的記性一向很好。在外祖母的壽宴上，宋律偉向她淡淡介紹說“陸延年，我妻子”時，她的眼睛就一直未曾離開過那張臉。卸去華服與精緻的妝容，世界上竟會有長的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嗎？而且給人感覺就連氣質也是如此相似……無論怎麼說，這都是一條值得關注的軼聞吧？或許回去之後還可以跟表哥晒一晒增加點談資。
想到這裡，她沒有遲疑，快步挪到最佳位置。包裡有數碼單反相機，但她懶得拿了。她新換的手機是五百萬畫素的，預設自動檔，只需輕按下側蓋上的快捷鍵……就聽“咔嚓”一聲，貌似還有閃光燈在亮。
等等！
閃光燈？
她明明只摁了一下啊，哪裡來的這麼多次閃？而且閃光亮度是那樣強烈，範圍也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除了她還有別人在拍嗎？
“喂！”
葉盛回過神來，想要拉她，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旁邊衝出一個侍應生模樣的人更快一步揪住了餘湘莞的胳膊。
與此同時，舞池另一端貌似也起了波瀾。人群開始往兩處聚集。但餘湘莞此刻早已沒閒情逸致去管別人的閒事了。葉盛也只能跟著靜觀其變。
“小姐，這裡現在是私人會所，不允許擅自拍照的。”只聽那個侍應生一本正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