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大局,且退一步(4)

大局,且退一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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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局,且退一步(4)

安然原想用這個提議博取這個小孩兒的好感,別讓她對自己有著那麼大的敵意,可是話一說出口,就被江程遠給擰了回去,“不行,這什麼話?她喊你姐姐,那你們不就是平輩的了?安然,你難道喊奕澤為叔叔?”

“……”一時語塞,安然無奈一笑,“我只是想告訴她,不用對我那麼介懷。”

“我們江家是正統人家,是阿姨就該叫阿姨,是後媽就該稱媽媽,不會弄那麼多么蛾子的稱呼。”江程遠看著安然,像是保證卻又像是勸撫,後來又反過頭來看向嬌嬌,“江皎,這是你安阿姨,爺爺可告訴你,不許發脾氣。如果再有這樣的情況,爺爺保證,你兩個月也見不到你媽一次,你信不信?”

看來“媽媽”是這個跋扈女孩兒的軟肋,嬌嬌看著安然,還要說些什麼,但終是被堵了回去。

可是安然心裡卻五味雜陳,以對親媽媽的倚賴來達成對她的認可,這絕對是一場倫理的攻堅戰。

自結婚以來,安然鮮少和公婆吃飯,而且之前都是和江奕澤一起,自然不會像現在這麼緊張。好好一個晚飯,她食之無味。每吃一口,都要想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動作,都在想過一陣子自己該說什麼樣的話,因為江家是個大家庭,雖說現在已是社會主義社會,可是她堅信,在這樣的一個比較顯赫的家族裡,肯定還有不少封建殘餘遺留規矩。

鑑於安家與江家相差太大,她不能讓自己丟臉。

“嬌嬌,你安然媽媽是個鋼琴能手,以後你學琴就不用去少年宮了,讓安然媽媽教你,”飯尾的時候,大概是江程遠有意打破局面,轉過頭來看著她,“安然,行不行?”

“行,當然可以。”安然借坡下驢,就著公公特意設定好的話題,努力營造與小孩兒的交流氣氛,“怎麼?嬌嬌學鋼琴了麼?”

嬌嬌用力將勺子一咬,含糊不清的應了個字,“嗯。”

安然打賭,如果不是江程遠之前那句有關於媽媽的威脅起了作用,嬌嬌這個孩子是絕對不會對她吭一聲的。可是現在不行,大概知道爺爺從不說假話,小孩兒只能不失氣節的含混一聲作為迴應。

可小孩如此只能說是不識禮數,好歹被大人訓斥一頓了事。安然可是個大人,自然要對公公好心設定的話題抱著不撒手,要不然多費他的一片苦心,

所以安然又作出恬然笑容,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輕軟,“那嬌嬌,你的鋼琴學的怎麼樣了?”

嘴裡仍是塞著東西,“三級。”

“哇,三級,好厲害。”安然作出佩服樣子,“嬌嬌很厲害呢,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沒學會鋼琴。”

“嬌嬌,你安然媽媽誇獎你了,快謝謝去。”廖暉看著孫女兒這樣實在是不像話,只能推了一把,卻不想只是輕輕一推,嬌嬌面前的湯碗竟然被胳膊一蹭,霎那間,只聽乒乒乓乓一陣亂響,瓷碗在空中優美的劃了個弧,很快歸為地上的一聲清脆。

接著便聽到嬌嬌大哭的聲音,像是承受了什麼委屈,那分貝簡直能衝破房頂。“老餘,拿點溼巾來,再拿些燙傷膏,”一邊吩咐之餘,江程遠還不忘指責自己妻子,“你到底怎麼回事?忙手忙腳的讓孩子受罪了吧?我看這次要是燙著個好歹,你該怎麼辦?”

“我這不是沒注意麼,再說,這湯也不燙……”廖暉回答的唯唯諾諾。

“不燙你就推她?”江程遠斜眉,狠狠的瞪了妻子一眼,又轉過頭去細細在嬌嬌胳膊上吹氣,“嬌嬌啊,爺爺的好嬌嬌。不疼了哈,咱不疼了。”

“下次吃飯的時候,別想著再說什麼話,吃不言睡不語,老祖宗的組訓怎麼能忘了。”江程遠一邊摟著痛哭流涕的孫女一邊痛下指令,“該有什麼話好說的,都留到飯後說。”

安然欲哭無淚,看這樣子,江程遠顯然是忘記了誰開的這個話頭。不無同情的看了年輕婆婆一眼,只見她低著頭,長睫微垂,一副認罪服法的景象。很顯然,這豪門太太的生活並不是那麼舒服,廖暉此時就是一副被打擊慣了的樣子,屈從,卑順。

很不幸的,這次晚飯,以異常鬱悶的氣氛開始,以更加無奈的結局結束。

晚飯後,大家都在客廳看電視。經此一驚,嬌嬌簡直又恢復了這家中最不可高攀的待遇,一晚上在江程遠身邊肆意歡笑,典型的被寵壞了的性格。廖暉不說話,只是雙目盯著螢幕,卻是連眨也不眨,廚房不停的傳來嘩啦嘩啦的洗刷聲音,餘阿姨又在那兒忙活,似乎現在,無事可做的就只剩下她自己。

安然很想說,爸媽,我去臥室先睡覺去了,如果您覺得不好,讓我去廚房幫工也好,怎麼著都比現在坐在這裡乾熬強,可是這想法也只是在腦子裡猖狂一下,誰都能看出來,現在要溜走,尤其是她要溜走,絕對不是個明智之舉。

以前在家裡看電視都是七言八語的說個不停,全家人一起上,評點電視劇節,評點明星的服裝,總之,從電視話題延伸到各個角度,無一不談,很多時候到了十二點還覺得餘興未消,第二天繼續探討。

可是江家顯然和他們家的風格天差地別,除了嬌嬌有看電視時說話的特權,江程遠時不時的附和上兩句,其餘人都是閉脣不語。剛開始坐定的時候,安然還以為大家都沉浸在剛才的“摔碗”事件中無法自拔所以才不說話,因此看著電視,乾巴巴的笑了一聲,“媽,這個演員好熟悉啊,是演哪個電視劇的來著?”

廖暉像是很驚詫一樣斜睨了她一眼,簡單的回了四個字,“嗯,不知道。”隨即又將視線別向電視,像是那上面有著她賴以為生的重要劇節,仍是連眼都不眨,再次恢復成半殭屍狀態的端坐,脖子抻得直直的,腰板更是僵直,整個人從側面看來,看電視的時候都能維持不容褻瀆的高貴典雅。

過了一會兒安然才明白,這個家裡看電視也講求風度。大家都不說話,各人看各人的,除非有什麼重大問題,還是在江程遠的發起之下提出兩句,大家才能附和。要不然貿然出擊,只會被其他人當作怪物。

所以,等江程遠一聲令下說大家都休息去吧的時候,安然如得大赦,回到臥室,就感覺僅一下午就耗費了她大部分體力。想到還有七天的持久戰要打,簡直就感覺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哀嘆一聲,從未有過的失落感鋪天蓋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