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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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既然這樣我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就這樣吧，打擾你們了。”宋煙搖搖晃晃地起身，好像隨時都能暈倒一樣。明明是應該強硬至極的話，她說起來卻依舊是毫無氣勢。
莫須有冷冷看向她，她心底一驚，發現自己竟然全然無法動彈。不是動不了，是不敢動。
邢一一好笑地看了眼莫須有，為宋煙解圍道：“你別嚇唬人家了，那個，宋煙小姐是吧？你也不要激動，咱們有什麼話坐下好好說。”
宋煙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下，故意弄出很大聲響，想讓他們感到尷尬。這可能就是人人都有的小小的報復心了吧。但是她想對付的人是誰？這樣做，大家都只會看到她的無知，失禮，以及和她在一起的風姿儀度都遠遠勝於她的兩人。
邢一一這回相信這個女孩子是真的跟這個事情沒關係了，因為真的太意氣用事，有些蠢。和一般的小女孩根本沒什麼區別。
“好了你別激動，我們這只是例行公事地問問。請配合一下好嗎？”
宋煙這才平復了一下心情，看見周圍的人都朝她望過來，無數目光彙集，也沒有人說什麼，可是她還是覺得好像所有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這個時候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策，於是連忙低下頭。
漲紅了臉色，開口，道：“情侶之間為什麼吵架？不都是因為那些破事兒嗎？我就是發現他跟別的女生走得太近了，所以就和他鬧，但是後來那個女的不在了，他又來找我和好，那我就和好了唄。”
“不在了？”
“嗯，就是不在了，不知道死沒死，但是就沒出現過了。”
“失蹤了？”
“可以這麼說。”宋煙臉上是滿不在乎的神情。
失蹤？莫須有突然想到另一個可以說是跟歐陽有關係的女生，沉聲問道：“你認識羅婷嗎？”
其實他想問的是那個女生是不是叫做羅婷，但這樣未免太過武斷，所以他換了種更加委婉的方式。
時間的樂絃聲像是戛然而止，宋煙臉上半是嘲諷半是苦澀的表情也在一瞬間定格下來，溫柔的燈光灑落在她的臉上，卻讓她看起來更加滑稽可笑。
“你怎麼知道是她？”
這話的意思看來就是他想的那樣了。
他隱晦地看了眼邢一一，然後邢一一猛的反應過來，問道：“你說與歐陽走得太近的女生就是羅婷？可是他倆不在一個班啊？”那怎麼牽扯？怎麼認識？
“不在一個班就沒辦法接觸了嗎？姐姐，看來你沒談過戀愛吧？有的人如果準備向你發起攻擊的話，你是誰在哪裡和他熟不熟全都不構成藉口。”
邢一一不再說話，雖然內心受到一萬點傷害，可是好歹是知道了一點有用的訊息。
不過，她很快想起來，這個女人之前跟蹤尾隨他們的理由是想為歐陽報仇，並且認為自己似乎能幫到他們。
想到這裡，她回憶起七月身上強大冰冷的氣場，眯起好看的眸子，問道：“你手上似乎有什麼有用的訊息？怎麼樣？不打算說出來嗎？”
宋煙貝齒輕咬下脣，從遇見這個女人，她就沒佔過上風，她在想，自己把事情告訴她，真的能為歐陽報仇嗎？
而在她們你來我往的交涉之中，邢一一也沒有注意到莫須有接了個電話以後，向來泰山崩於面前而不改色的他，竟然神色大變，隨後匆匆在邢一一耳邊低語幾句之後就急忙走了。
雖然好奇，但是邢一一也沒有太過注意這個小插曲，而是繼續審視著眼前像菟絲花一樣的女子。
“我知道的是，在他出事前那天晚上，他是接了個電話之後才走的。”這件事情像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著她，這麼多天她連學校都不敢去了，但是也還是捨不得歐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
“說詳細點。”
“就是其實之前是我們在一起的，後來他接了個電話就走了，然後沒過多久，大概一個小時吧，就聽到了那個噩耗。”
“那個人是誰？”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宋煙回想起來這個事情，依舊忍不住紅了眼眶。
邢一一遲疑著，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知道他家裡的經濟條件嗎？”忽然想起這一茬的邢一一嘆了口氣，問道。
宋煙點頭，“父親早逝，他媽媽一個人撐著家。”
“那…據我所知，他在被發現屍體的時候身上還穿著某大牌的服飾，並且同學們也說他在學校可大方了，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宋煙愣了一下，燈光閃爍著，邢一一看不到她眼裡的躲閃。
她支吾著說：“我也不知道啊。”
邢一一站起來，伸出右手，道：“很高興能夠認識你，希望有事情隨時聯絡我們。”
就在邢一一等待半天發現還沒有什麼動靜，尷尬笑笑準備放下時，卻發現有一隻溫涼的手握住她。
她看向那隻手的主人，是有些侷促的宋煙。
只是交握一下就鬆開了，然後邢一一笑了笑，道：“那麼，再見？”
女孩也笑意盈盈，道：“再見。”
其實並不能算是一場親切友好的交流，但是對於雙方來說她們都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一個是拿到了很可能有用的資訊，一個是覺得自己把積壓很久了的東西終於講了出去。
是的，宋煙之所以等在這裡，一方面是因為確實想為死去的歐陽做些什麼，但另一方面其實也是因為這個事情她知道不能隨便告訴別人。
但是她真的壓在心裡很久了，要是再不說出去，她真的要瘋了！
其實她見過那人是誰，記得那雙混濁的眼睛，記得那人佝僂的後背，但是她不能說，她還不想死。
而她這一切的心理活動邢一一都不知道，她正忙著回警局整合資料，再和九月，沈大哥他們交流比對一下各自的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