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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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第二百八十六章
“好，那現在回到你剛才問我的問題上面，你剛剛問的什麼這樣子是否已經破了對吧？我回答你，非常認真的回答你，破了，然後呢？”莫須有從善如流，倒是好奇起來白夜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齊明覺身上沒有心魔吧？”
“沒有。”
“所以你看，假鬼大人，我知道你一直覺得很多事情都是我們飼鬼人搞的鬼，可是事實上呢，這其實很多時候和我們都沒，有什麼關係。說到底，都是那些人，貪慾太甚。如果不是他們守不住心，又怎麼會給我們可乘之機？而我們飼鬼人其實根本沒什麼大錯。我們是在成全他們。”
莫須有當然知道白夜是在狡辯，但是他卻並不顯露出來，冷笑一聲，“你想說的就是這些嗎？有什麼意思呢？正法師與飼鬼人勢不兩立，我想你已經非常清楚了，我雖然不再是正法師，可是我做的這些事情，也決定了我不會和你們同流合汙。”
想到他們在崇北市第一次見面，白夜就提出要莫須有加入他們，因此，他還是覺得白夜說這番話的目的是為了鼓動他。
可是其實莫須有這次想錯了，白夜倒是真的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他就是想給莫須有打這個電話。
“其實你可以換一個方向想，我們甚至是在做好事，你一定知道，如果這些普通人身懷心魔，他們的壽命就一定會減短，你想想，我們其實在做的事情就是不遺餘力的讓這些壞人的壽命減短，這樣子不是很好嗎？”白夜的臉藏在厚厚的圍巾中，和那些大街上的行人匆匆擦肩，帶著笑意的聲音一出口就消散在了風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和朋友說笑。
“如果你身後的人，還有你的同伴，都像你這樣能說會道，你們可以不用做這行了，去當個哲學家或者傳道者吧，向普天下去宣講你們的主張，說不定還能拉入更多的人，你覺得怎麼樣？去煽動民眾，甚至正法師，”他看著窗外天光慢慢敞亮起來，眼裡有笑意浮動，到底是最近太無趣了些，竟然也生起了和這個明明知道不可能成為朋友，甚至永遠會是敵人的人開兩句玩笑的心思，雖然不得不說他這個玩笑似乎有幾分惡毒，“不管怎麼說，我覺得你在嘴皮子上的功夫還是非常厲害的，這一點我倒是比不過你。”
“莫須有，”白夜突然一本正經的叫他的名字，但是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就自顧自的往下說，“你知道我現在走到哪裡了嗎？我目之所見，全是眾生疾苦，這些人活在世上太沒意思了。”
“那又怎麼樣呢？難不成今天你真的要給我講一回人生哲學？有什麼意思呢？你這個人未免也活得太孤單了，是不是找不到說話的人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莫須有趿著拖鞋“啪嗒啪嗒”地往外走，他看見田唐的屋子裡門是半掩著的，好奇心驅使他走過去，推開了門，看在**，並沒有人影，桌上只留下一張字條：“莫哥，我出去一下，大概晚上回來，不用擔心。”
他回到自己的臥室，然後把手機放了外音，開始在衣櫃裡找衣服穿。
白夜沒有理會他的調侃，慢悠悠走在街上，和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彷彿在兩個世界，“我看見有人在早餐店買早餐，老闆娘多找了十塊錢，那個人明明知道，可還是攥緊了手裡的錢，大步離開了早餐店；我看見有人送自己的孩子去讀書，孩子望著路邊賣冰糖葫蘆的攤子偷偷嚥了口口水，大人看見了，卻只能裝作沒看見，拉著他快步往前走；我看見一對年輕的小夫妻拉著手往前走，但是男人還是忍不住要看其他的女人，女人看起來對此毫不在意，很想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兩個人現在用貌合神離來形容最合適不過了……普通人的生活永遠都是這樣瑣碎，沒有一絲溫度。他們如此平庸，可是卻追求成功，能力配不上慾望，這就是貪婪的由來。”
莫須有不耐煩聽他這些話，冷笑兩聲，“眾生疾苦，我偏愛這人情百態的世間。有的人貪婪，有的人自私，有的人墮落，可是這只是它陰暗的一面，它還有更好的一面，希望和溫暖從來都生生不息，只是你看不見罷了。”然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雖然還是沒有明白白夜今天打來這通電話用意何在，可是莫須有現在卻能夠確定白夜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說，估計大概就是寂寞了吧。
久久沒有從電話裡聽到聲音，白夜把手機從耳邊拿開到眼前，看到手機上的通話介面顯示對方已結束通話，這才知道莫須有掛了電話。
他扯了扯脖子上的圍巾，然後走到一個垃圾桶旁邊，把手機卡扔了進去。
他最近……越來越衝動了。組織上有規定他們不能隨意與外界來往，可是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給莫須有打電話，這無疑已經觸碰到了首領的底線，更別說他這個位置，還有人一直虎視眈眈，希望他不會受到懲罰吧。
白夜面色如常地繼續走著，雖然好像整張臉都埋在厚厚的圍巾裡面，已經讓人看不清他的面色。
沒有人看到，在他經過一個流浪漢的時候，一股黑氣從他的身體裡冒出來，然後鑽進了流浪漢的心臟裡。
他深深的厭惡著這個世界，骯髒，庸俗，像一條條蛆蟲攀附在社會的表層甚至內裡，而他們都是手持巨火的人，要一步步透過自己的努力去革新，甚至締造一個新的世界。可是沒有人能懂他們的野心和抱負。
英雄和勇士從來都是孤獨的，他們也不例外，但是他相信，總有一天他做的這些事情會被所有人認可，不管是正法師還是假鬼，他們都會承認他做的是對的。
他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到那個時候，沒有人會再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