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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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四章
第兩百一十四章
有點費力地想起一些不經意間被自己遺忘的往事，邢一一抬起頭看莫須有，眼裡盛滿細碎但是耀眼的光芒，“因為夢想。”
夢想是個很玄乎的東西，和命運差不多，有人信有人不信。
而邢一一不僅相信，她還願意為之拼搏，夢想於她而言，是一直堅持的方向，也是光，是信仰。所以她才會為這些外人眼裡不足道的小事感到難過，對很多人來說，這麼一個案子，不查就不查了吧，反正自己也不會少塊肉，但是對邢一一來說，卻足以令她感到難過。
莫須有聽見她的回答，嘴角勾起溫煦的笑，“如果真的想去查，那就去吧，我想沈局長他也一定會同意的。畢竟警察局不是誰的一言堂，它始終在被人需要，因為在很多人眼裡，它就是正義。”
邢一一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凝滯，她沒想到莫須有會這樣勸她，其實她一直覺得自己這樣子堅持是錯誤的，只不過實在過不去內心的那道坎。沒想到自己一直堅持的錯誤的事情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得到支援，這一刻，她終於放棄了以前那些束縛著內心的條條框框，“成年人的法則”，“社會共性”什麼的在這個時候終於被她拋之腦後。
邢一一很感激能夠遇見莫須有，如果不是有莫須有這個人的存在，在某一刻，屬於邢一一這個人本質的堅持可能就不見了，剩下的雖然依舊是邢一一，但那個時候的她，卻恐怕已經成為了一個泯然眾人的人，為了升職加薪，為了上司金主的話而努力工作。
這是第一次，有人告訴她，想做的就應該去做。也是第一次有人告訴她，警察局始終在被人需要，在很多人的眼裡仍舊是正義的化身。她以為……在很多人看來警察局其實早已經成了不作為的地方。
她站起來，看著莫須有，“我知道了。莫醫生你先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局長走沒有。”
說完就拔腿出了辦公室，往右邊跑去，莫須有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只看見邢一一的背影消失在了他的視野範圍裡。他搖搖頭，臉上是飽含著無奈以及寵溺的笑意。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鈴聲卻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發現來電顯示卻是一個陌生號碼，遲疑半晌，最後還是接了這個電話，說實話，他有點好奇，不知道這通電話是誰打過來的，不過最有可能的應該是推銷保險什麼的吧。
不過很奇怪，對面並沒有什麼聲音傳過來。他愣了愣，正準備結束通話的時候從手機那端傳過來“滋滋滋”的聲音，有點刺耳。
但很快聲音就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男人陰戾又有點乾澀的笑聲，讓人聽著會覺得有點難受。
不過莫須有卻覺得有點熟悉。他蹙起眉頭，正欲開口，卻聽見對面的人開口說話了，“好久不見吶，我親愛的假鬼大人你都聽不出我的聲音了嗎？還是說其實你知道我是誰，只是想看看我要對你說什麼話？”
“假鬼大人”四個字一經他說出口，莫須有很快就知道對面的人是誰，他握緊了手機，從牙縫裡吐出兩個字，“白夜？”
那頭戴著長圍巾的人將電話放得遠了些，而後捂著嘴咳了兩聲才又將手機放在耳邊，恍然大悟的語氣怎麼聽怎麼惹人生厭，“哦，原來親愛的假鬼大人已經忘記我的聲音了嗎？不過你能這麼快想起來，也真是讓我感到萬分榮幸呢！”
莫須有沒有再和他虛與委蛇，直接開門見山問道，“你要幹什麼？”
白夜說得不錯，這麼久沒有生出什麼事端，他確實有點忘記這個人了。當初在要和莫通去萬宗大會的時候他就在想什麼時候要把白夜解決掉，只是後來被一系列的事情耽擱了，他就忘了這一茬，沒想到這麼久了白夜竟然還主動往他跟前湊。
白夜卻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笑了笑，“假鬼大人，話說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們結盟嗎？你看看你和我們都是一樣的同病相憐，正法師的世界容不下我們，你何必還要和他們做一樣的事情自取其辱？不如加入我們？”
莫須有冷笑，然後毫不猶豫的結束通話了電話，絲毫不給白夜開口的機會。
出乎他資料的是，白夜沒有再打電話進來。莫須有冷嗤兩聲，看了眼黑著的螢幕，將手機揣回了兜裡。
但是很快他又把手機拿出來，看見螢幕上的時間皺了皺眉：這麼久了，一一還沒有回來。
記起最後看到邢一一的背影是辦公室門右邊，他拔腿轉身出了辦公室。
往右走沒多久，就在半掩著門的辦公室外面聽見了邢一一的聲音，沒有激烈的爭執，也沒有委屈的低訴，就是很正常的說話的聲音，但是同時又條理分明，很有說服性。
他聽見邢一一說，“局長，我想繼續把這起車禍的案子追查下去不是沒有原因的，當初來到這個地方，我就告訴自己，我身上穿的制服，我的身份，甚至我的一舉一動從此以後都代表著我是一個人民警察，我要做一個人民警察應該做的事情。
可是，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當一個人民警察在遇到這些明明應該可以讓受害人沉冤得雪的機會的時候，卻要放過。我不相信那個司機是凶手，或者他就是凶手，但是他背後肯定有指使他的人。
局長，在我們最開始成立這個特案小組的時候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對我說的嗎？”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沈鳴鶴沉沉嘆了口氣，他當然記得，而且不止記得，這麼久以來他還一直反覆回想過當時的畫面。
那個時候的邢一一站在他面前，身上一點沒有在社會里摸爬打滾過的雜質，雖然稚氣未脫，但是難得澄澈。而且剛剛接手過第一個案子就立了大功，再加上九月他們又都走了，好苗子就只剩下她一個人，所以局裡很快透過會議決定破格提升她為特案小組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