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畫地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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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畫地為牢
第274章 畫地為牢
德妃低垂的眉眼緩緩舒展，深情款款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說道，“臣妾資質平庸，又新掌握協理六宮的權利，臣妾怕做的不好辜負了皇上的信任。”
玄燁是逢場作戲的高手，亦是雙目含情，說道，“放心，你天性溫和善良，朕信得過你，你自管放心去辦即可。”
玄燁轉身，見胤礽還在地上跪著，便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要同朕說麼？是準備在這裡跪著說，還是打算回宮去。”
胤礽叩首，“兒臣無話可說，兒臣告退。”說完磕了一個頭，便匆匆的退出。
德妃說道，“皇上國事繁重，那臣妾也先告退了。”
玄燁含笑的點了點頭。
德妃亦轉身離去。
玄燁的臉色逐漸變冷，眼光不由的再次落到了那幅畫像之上，目不轉睛的看著。這裡的人分明就是如意，無論怎麼欲蓋彌彰，但是她身上如意的畫風便已經知曉，壓死芷凝的最後一根稻草，根本不是景驊的休書，而是她知曉瞭如意要跟景驊一起遠走高飛，她唯一一點的尊嚴都失去了，活著也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
如意，枉費朕真心待你，你留給朕的，就只有無窮無盡的傷害！
玄燁拿起畫像，走到後殿，此刻的如意已經整理完衣裝，見玄燁進來，便說道，“臣妾知道皇上不想見到臣妾，所以臣妾也不想留在這裡有辱聖目，臣妾告退。”
玄燁本就心中難受，見如意這般冷清的話語，更是氣憤，問道，“是不是隻有他，才會讓你這般上心！”說著，把畫像甩到了如意身上。
如意撿起畫像，她的確是畫過一張畫像給景驊，只不過她自己畫的畫像，她自己清楚，這一張又是誰畫的，她卻不知道，這根本就不是出自她的手筆。
“皇上說的口口聲聲相信臣妾，僅憑一張畫，就給臣妾判了死刑了不是麼，皇上認定這畫畫的人就是臣妾？”如意冷冷的問道。
玄燁抓起如意的手，問道，“除了你，朕真的不知道這畫是還有誰能畫的出來，你一定很想知曉這畫是怎麼來的吧，這話是朕從芷凝的屍體之中找到的，她死都不介懷這件事情！”玄燁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對如意說了那樣的話。
如意笑著搖頭，“皇上，這畫不是臣妾畫的，這個人就算是模仿的再像，卻是一個不識字的人，臣妾署名上如意的意字故意會少去一點，做為臣妾特有的標誌，皇上若是不信，儘可去東宮殿查詢臣妾所畫的畫作和來往的信件，而這幅畫上的意字卻是完完整整的，這不是誣陷又是什麼！”
玄燁恍然大悟，仔細回想著，方想起東宮殿裡床頭畫的那副茶花的確是這個樣子，“如意，是朕錯怪了你。”
如意笑著搖頭，“皇上，這一切對於臣妾來說真的已經不重要了，皇上，求求您放了臣妾吧，臣妾對皇上已經沒有什麼要求，只求皇上讓臣妾安安靜靜的走完下半生吧！”
玄燁呆在那裡，竟然一時無話。
如意掙脫到玄燁的手臂，獨自離開了養心殿。
寒冷的冬季啊，為何還不快點過去，宮裡不知什麼時候起開始掛起了紅燈籠，只為襯托著新年的喜氣，一排一排的，隨著風輕輕地晃動，恍惚之間，那紅卻像是用人的血來灌溉的。
如意回到東宮殿的時候，門口胤禛手中拿著一把燈籠，站在那裡等候。如同一座雕像一般，站在寒冬之中一動也不動，如意心疼見他小臉凍得通紅，心疼的問道，“這麼冷，為何還在外面站著。”
胤禛說道，“兒子想皇額娘一回來的時候，眼前便是亮的。”
如意雙手捂著胤禛的臉，說道，“你皇額娘現在眼前便是亮的，不光眼前是，心裡也是。”
胤禛被如意的雙手這樣暖著，原先刀割一樣的冷便成了火燒一樣的疼，低著頭說道，“皇額娘回來了，哪裡都是亮的。”
如意搖搖頭，“皇額娘恐怕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護著你，暖著你了，現在你母親深受皇上喜愛，在後宮又有權利，她可以護你周全，保你平安，你平日裡多多與她親近吧！比較是親母子，身上留著她的血，她會諒解你的。”
胤禛頭搖的如同撥浪鼓，“皇額娘為何對兒子說這樣的話，莫非皇額娘覺得兒子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麼，咱們母子之間的情誼，打兒子認定皇額孃的那天起，便已經開始了，母親這個詞對於我來說印象是模糊的，只有認識了皇額娘之後才得意清晰，兒子不走，兒子會一直陪著皇額娘。”
如意看著胤禛的一雙真誠的眼睛，無奈的說道，“傻孩子，皇額娘現在這樣子，會拖累你的。”
胤禛沉默好許久，便說道，“皇額娘，兒子本就是皇阿瑪跟前不得意的皇子，就算是拖累能拖累成什麼樣子，若是失去了皇額娘，兒子此生都不會安心，皇額娘，您放心，只要兒子在的一天，就不會棄皇額娘於不顧。”
雖然只是幾句話，卻極為暖心，如意又怎麼忍心連累這無辜的孩子。縱使有一天與玄燁恩寵不再，也不會把胤禛連累進去，本已經千瘡百孔的感情，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打擊了。
胤禛在前面帶路，如意不由的想起風雪天倆人相互攙扶而行的時刻，平心而論，她與胤禛之間的信任，遠比玄燁來的要容易。
胤禛突然之間說道，“皇額娘，你是不是喜歡過景太傅？”
如意看著遠方黑暗的天空，說道，“就連皇額娘也記不得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那彷彿是很久很久之前吧，皇額娘曾經也是景太傅的學生，聽他講課，會不由的被他的光環所吸引。”如意並沒有隱瞞胤禛，直接向他坦白。
胤禛緩緩的說道，“皇額娘，其實景太傅也是喜歡你的，那天，他送過來的手爐，是暖的，是我誤以為他對皇額娘圖謀不軌，所以才沒有把那隻手爐送到皇額娘手上。”胤禛終於把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如意含笑說道，“皇額娘知道，你以為你那點心思，皇額娘會看不出來麼，就算是你掩飾的天衣無縫，但是景驊是什麼樣的人，我心中是有數的。”
胤禛頓時為自己當初的想法感到羞愧，低聲說道，“皇額娘和景太傅之間坦坦蕩蕩，是兒子枉做小人了。”
如意安撫道，“無它，都已經過去了，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到從前了，而且，你皇阿瑪才是我的夫君，只是，他從未把我當做他的妻子，縱使是再位高權重，我依舊是一個妾室，或許，就連之前的倆位皇后在他心中也未曾是真正的妻子，那個位置，在你皇阿瑪心中，早已經給了別人了。”
胤禛不知所以，值得跟著點了點頭。
如意自嘲的笑道，“瞧我，你還是個孩子，怎麼懂得這些個無聊的事情，是我對你絮叨了，夜深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早課，不管是不是景太傅教你，課業上面，都不可以懈怠！”
胤禛把手中的燈籠送到如意手上，躬身告退。看著那小小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方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寢宮之內。
那四名宮女太監和侍衛依舊都在，蓉兒在屋子裡愁眉不展，小方子也是滿臉的不悅，見如意回來，小方子上前說道，“娘娘，你可回來了？奴才們都擔心死了。”
如意環視了一週，卻未曾見到浣清的身影，問道，“浣清怎麼還沒回來麼？”
小方子欲言又止，還是蓉兒上前說道，“娘娘還未曾回來之前，萍兒便過來說叫東宮殿過去個人去接浣清回來，奴婢想著，浣清又不是不認識路，怎麼會還需要人去接，等奴婢們過去了方才發現，浣清渾身上下都打的體無完膚，十個指甲被活生生的撥了去，最嚴重的是還有一條腿斷了。”
如意聽著蓉兒的話，牙齒恨不得咬碎，“德妃，德妃她居然敢對我的人用刑，浣清呢，浣清現在在哪裡？”
如意不顧一切的向外衝出去，飛煙沒有阻攔，而是在後面跟著，倒是蓉兒上前拉住了她的袖口，說道，“娘娘，浣清現在不在宮中，奴婢見到浣清這個樣子之後，便馬上去太醫院請了孫太醫過來，孫太醫二話沒說，帶著浣清直接出宮回了自己的府邸。”
如意手放在自己心口之上，也是，有孫泰英在，浣清是不會有什麼大事的，只是，當時孫泰英見到浣清的樣子定是痛心到了極點，德妃，這筆賬，浣清的這筆賬，本宮是記下了！
如意停下腳步，對飛煙說道，“皇上派你過來，你便是東宮殿的人了，既然是東宮殿的人，便不要只監視本宮，東宮殿裡的任何一個人，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都需要負責，日後若是有任何人來單獨傳喚東宮殿裡的人，包括皇上，沒有本宮的旨意，都不許帶走，你做的到麼，若是做不到，便給本宮從哪兒滾到哪兒去！”
飛煙躬身，“娘娘說的對，奴婢聽從娘娘吩咐。”
如意轉身對蓉兒說道，“本宮不便出宮，你明日帶些補品，算了，有孫太醫在，浣清不缺什麼補品，即便是缺，孫太醫也會想著法子弄到手，本宮現在就擬一道旨意，蓋上鳳印，你明日送到孫太醫府上去，叫浣清永遠都不要進宮來了。”
蓉兒含淚說道，“奴婢一定按照娘娘所說的辦。”然後便為如意準備好了筆墨，如意三言兩語，便撇清了浣清同東宮殿之間的關係，話說的決絕而狠烈，就連在一旁看的蓉兒，都覺得心驚膽戰。
如意拿起鳳印，狠狠的在上面落下印記，然後捲起，對蓉兒說道，“明天你親自送過去，另外替本宮傳一句話，今日她所受到的，便一定要始作俑者加倍償受！”
如意說完，起身向房間之內走去。
不記得有多久了，沒有玄燁在身邊的日子，她自己一個人躺在**睜著眼睛到天明，所祈求的，也只不過是鏡花水月一般的愛情，現如今，她死已死，完全不必在在乎這一切了，終於可以安安穩穩的睡一個好覺了，管他外面誰死誰生又是誰的天下，她的心已經為自己畫地為牢，是任何人都裝不進去了。
屋子裡燒了炭，雖然協理六宮的權利不在，但是皇貴妃所享受的待遇卻依舊存在，內務府沒有人敢剋扣東宮殿的東西，所有的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樣樣也都是撿著最好的先給東宮殿送來，出了永遠都不會再進門的玄燁和被攔截在殿外不得入內的後宮嬪妃之外，沒有一個人會來打擾如意了，一切又恢復到了原先的樣子，如意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生活著，除了胤禛偶爾會過來陪她聊一聊宮裡最近發生的有意思的事情以外，如意便再也沒有同外人所說過話了，絕大多數時間，如意都是在畫畫，只是她畫的時候旁邊只有蓉兒侍奉，沒有人知道她畫的什麼，也沒有人願意管她畫的到底是什麼！
新的一年，便在這樣的冷漠之中過去了，除了胤禛帶過來的一掛鞭炮，卻沒有人再有心思提及放炮仗的事情了，如意照舊給大家發了壓歲錢的紅包，沒有守歲，便匆匆的撤了，回答房間裡剛想睡下，卻被窗戶底下一掛鞭炮驚到。
蓉兒推開窗子，無奈的說道，“四阿哥，娘娘今天身子乏累，不是說好了不用守歲的麼，你這會子又在娘娘窗戶底下發炮仗，是何用意啊？”
胤禛神祕的一笑，“蓉兒姑姑，你自管開啟窗子便是，待會兒你便知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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