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寸,就得進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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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寸,就得進尺 1
啊!
深夜安靜的譯電室,突如其來的一聲暴喝,攔腰而至的襲擊,猶如平地驚雷,嚇了連翹一跳,不由自主的短呼了一聲兒。
瞪目結舌的望著從天而降的男人,連翹喉嚨一梗,心裡有些潮溼,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過幾天沒見,他似乎黑了一些,可那張遍佈陰雲的冷峻面孔上卻絲毫未變,陰戾而凌厲的雙眸近在咫尺地盯著她。
很陰沉,很霸道,盯得她有些發毛,尤其他手上那股子狠勁兒,像是恨不得勒死了她似的。
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這麼想著,但她沒問。
僵持了幾秒。
看著這女人明顯尖細了許多的小下巴,還有那原本粉嫩的小臉上平添的幾分蒼白,邢爺冷硬了一輩子的心竟活生生的融化了一角。
喟嘆一聲。
他到底是個意志力超常的老爺們兒,激動歸激動,不管怎麼說,面子終歸還是得繃住了,銳利的黑眸直視著她,手指卻憐惜地撫上了她的面頰,“連翹,老子真想抽你!”
眸底泛過一抹複雜的情緒,連翹五根指頭緊了緊,不過幾秒,又恢復了平靜,彎脣,再彎,彎成一抹甜膩卻不達眼底笑意來:“喂!邢烈火,我上輩子欠你錢沒還啊?回來就觸我黴頭?”
得,又掐上了。
“你今天遇到驢了?”一想到她傻得往自己腿上擰,邢烈火心裡那股子火就壓不下去,不滿地扳過她的腦袋瞧來瞧去,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了起來,“被驢踢過?”
嘖!
這男人說話可真損呢?
可她這個人就這樣,再怒也不容易火,或者說不在乎就不火,有些泛白的指尖伸了過來,一根一根掰開他捏住下巴的粗糙手指,微微一笑,臉上那梨渦即漂亮又瀲灩。
“驢只會踢人,可豬卻會被洗腦。”
“小嘴兒挺能說,那要我給你洗腦麼?”邢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冽,可面兒上卻鬆動了不少,甚至帶著一絲淡淡地戲謔。
他不是昏君,更不是蠢貨,哪裡又會不明白這丫頭在暗諷他聽了卜亞楠的話而斥責她。
可,他的苦心她又哪裡能知道?他是紅刺的軍政首腦,而她是他的老婆。
嚴以律己,是他對自己的一慣要求。
而她,很顯然,已經被他歸為那個‘己’內,是他的女人,就得嚴格要求。
眸色沉了又沉——
算了,他大人不計小人過,大老爺們不跟一個小丫頭計較,先瞧瞧她的腿吧,那麼狠勁兒的掐,不知道掐成啥樣兒了?
於是,大手圈著她的腰就將她抱了起來,接著便利索的去脫她的褲子——
“喂,你幹嘛?!”
連翹吃不準這男人的想法兒了,哪有人二話不說上來就脫褲子的?小臉兒一紅,揪住他的手就要阻止。
“放手!”邢爺生氣了!
“不放,有你這樣耍流氓的麼?”
這丫頭把他當禽獸了?
咳,雖然有目共睹這太子爺確實也夠禽獸的,但禽獸也是有尊嚴的嘛,容不得她汙衊麼。
眉頭一豎,他一把拽開她的手就吼:“消停點,讓我看看!”
“你要看啥?”
“看你大腿!”
低沉的聲音說得一本正經,白眼兒一翻,連翹不太好意思了,但這絕對不是因為害臊,而是怕被他看到自個兒大腿上掐得於青的樣子。
這得多丟臉啊?!
一個不情不願,一個非得她從。
終究,再次實力懸殊,邢烈火更是從來就是說一不二的主子爺作風,哪容得她抵抗?
乖乖脫掉吧!
可是,當那一塊塊明顯突兀難看的於青痕跡暴露在他眼前時,他吃驚得不能自抑——
“說,這怎麼回事?”
他的聲音低沉,還有壓抑不住的憤怒。
亂,亂,亂……連翹心裡挺亂的。
調整了一下姿勢,為了不讓這氣氛繼續尷尬下去,趕緊將褲子拉起來穿好,狀若無意地打了個哈欠,懶懶的轉移了話題:“好了好了,多大點事兒?看過了就走吧,我自己弄的,好玩罷了……”
“好玩?!老子的東西,誰準你亂玩了?”
他承認,他想掐死她,可他沒這麼做……
一俯頭,一個火熱的脣便壓了下去,帶著一絲淡淡的怒意,將她涼涼的小嘴噙住便拼命地研磨,而那兩隻如同鋼筋鐵骨打造手臂更是將她勒得半點兒都掙扎不開。
這吻,從狂熱到輕吻,從煩躁到憐惜。
吻,纏綿著分別後的重逢。
脣,重逢著纏綿後的曖昧。
這一幕,是多麼藝的愛情橋段。
這一幕,是多麼煽情的別後重逢。
這一幕,是多麼纏綿的夫妻恩愛。
這一幕,是多麼狗血的電視劇集。
可連翹那顆心啊,顫了,醉了,暖了,抖了,冷了,碎了,一會功夫又恢復了平靜。
她沒有勇氣去一而再,再而三的玩這種跟心有關的遊戲,儘管她能夠感受到他吻她時的專注和狂熱,能夠感受到這個驕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微微的服軟,但卻再也不想去琢磨他對她究竟是怎樣的想法兒了……
於她而言,不想再一廂情願的多痛一次,多作賤自己一次!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情不會死,沒有愛情更不會死。
生活不是電視劇,電視劇可以自欺欺人的給那些虛幻的不現實愛情一個冠冕堂皇的說辭,劇幕的一行字足夠——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可現實能麼?
答案是:不行。
沒有人能將心丟了還拾得回來,所以,她得守住心,誰認真誰就輸了!
對,她輸不起了。
可是,被他吻著能反抗麼?推他,打他,揪他,掐他……都不抵用,這個男人一直是那麼強勢而霸道的存在著,她的反抗不僅無力,只會不斷的增加他的征服欲。
況且對他來說,軟抵抗永遠比硬抵抗管用……
“火哥……”頭一偏,連翹躲開了他糾纏不休的吻,她沒有憤怒,沒有激動,平靜的臉上還帶著淡淡地微笑,“我的工作還沒有做完。”
那意思很明顯,麻煩不要影響她。
“連翹!”
一腔熱情就這麼被她的一盆冷水給澆滅了,邢爺的聲音些許嘶啞低沉,在這深夜空寂的譯電室聽起來別具感性的**。
而他逆著光的樣子,竟彆扭得像個沒吃到糖的孩子。
彼此對視著。
慢慢的……
罷罷罷!
他暗歎著,臉上又恢復了慣常的冷冽,而視線裡全是複雜難解的情緒,大手在她臉頰上小心的摩挲著,“實在不行,咱不學譯電了,你打個報告申請轉業吧,往後,你就在家待著,想做點什麼都成……”
“你說什麼?!”
不可置信地打斷了他的話,連翹略顯疲乏的小眼神兒裡全都是咄咄逼人的光芒,太子爺這句換了任何一個女人都能感動得哭天抹地的話對她來說卻無異於侮辱。
不行,她憑什麼不行?這時候說不行會不會太遲了?
淡淡牽脣,那彎起的嘴角有著最動人的弧度,這一切都表明著她在笑。
可,那笑卻是嘲笑,自嘲,那笑在訴說著她的不屑。
他想讓她逃避?想讓她退卻,跟困難說再見?
這還是邢烈火麼?那還是連翹麼?
她思索著,考慮著,然後徹底笑開了臉——
“火哥,跟做你養在宅子裡拈花逗狗的女人相比,我寧願做一名特種兵,真的,你真想錯我了,我不怕吃苦,更不怕受累,當然,更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刁蠻任性!”
瞧著她膈應著自己的小模樣兒,邢烈火有些懊惱地鬆開了領口,鬧心得不行。
丫的,這個小女人,真他媽是軟硬不吃,跟他一樣一樣的,骨頭渣渣都是硬的,死硬死硬的,跟只長滿刺兒的小刺蝟似的,逮到誰就扎……
忒堵心,忒鬱結。
他真想將她身上那幾塊兒硬骨頭給折了。
“連翹,你非得跟老子橫著來?”
連翹心裡一窒。
橫麼?
她橫麼?她也不想橫的,她也想有一個人能完完全全讓她放心的去依靠,為她遮風擋雨,讓她不用去拼去搏……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一個小女人罷了!
可,如今這些要件都不成立。
而這些,不正是他要教給她明白的麼?想到這兒,連翹心下潮溼,面兒上卻笑著反駁:“小兵也是有原則的,首長,您老還是別勉強我了吧?”
“連翹!”他咬牙切齒地低呼,懊惱的眼神裡蘊著難解的憤怒。
怒了,可怒意終究還是逐漸消融了!
深深呼吸一口,他伸出手臂將她拉了過來抱在懷裡,“聽我的,你畢竟是個女的……”
“我不!”
拗勁上來了,連翹哪裡肯依。
這時候才知道她是個女的了?
頭痛了,邢爺皺著眉頭,有一種無從招架的無力感,“連翹,你長沒長腦子呢?當初誰死活要轉業,現在又死活不同意,你說說究竟要怎樣?”
連翹抬起頭來,一雙水盈的雙瞳染上了笑意,“我沒腦子,我腦子能使麼?!一句‘軍令如山’就能讓我徹底腦殘——”
別說,小丫頭真刺兒,句句地道地戳在邢爺的心窩子上。
“想叫板兒是吧?”
鉗住她的胳膊,邢烈火那指尖兒感受著她身上的熱度,明明是個熱的,可說出來的話真心的冷,還特別的嗆人。
老實說,他真想一拳頭敲開她的腦袋看看都裡面裝了些什麼玩意兒,可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低下頭來用力地啃咬她細滑的脖頸。
在上面,留下了一串串草莓印兒……
那吻,帶著淡淡的寵溺,讓連翹心裡有些發憷,很怕淪陷在這潭溫柔裡。
於是,她笑得越發軟膩,將脣湊到他耳邊低低地問:“首長,我任務沒完成,關禁閉算誰的?”
“有我在,誰敢關你?”眉間輕蹙著,邢烈火非常不喜歡她明明疏遠卻裝著熱絡的樣子。
嗤笑一聲,連翹冰涼的指尖觸上他的臉頰,然後慢慢滑到他的喉結處,像極了**般啜著氣:“火哥,難不成你想上演辦公室**?我臉皮兒厚到是不怕,要是你被人瞧到,光輝形象可就毀了……”
這丫頭,極盡諷刺之能事。
喉嚨一緊,邢烈火恨得牙癢癢,但還是不得不放棄。
“嗯,等你。”
“……”
等她?!
連翹脣角一抽搐。
好吧,愛等便等吧,不關她的事兒,以她的速度弄完這些東西得天亮。
彎下有些酸澀的腰,她撿起剛才被他折騰時而掉到地上的筆,將幾縷不聽話從額際垂下的髮絲拂到耳後,突然想到了‘深刻檢查’的事兒。
眨了眨眼,她衝他微微一笑。
“首長同志,不好意思,那檢查還沒弄完呢,現在馬上寫,明天上午交到你辦公室。”
“連翹……”
欲言又止。
邢烈火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莫名的沙啞,看著她憔悴的小臉兒,他心裡怪怪的,挺不是滋味兒,一句話梗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公事公辦,不正是他一貫的原則和要求麼?為什麼當她真正和他劃清界限,完全一副上下級關係的應對他時,他的心卻堵得難受之極?像失去了什麼最寶貴的東西似的?
他很想說,連翹,咱不寫了。
可,這畢竟部隊,作為一名鐵骨錚錚的軍人,作為一名行政和軍事長官,他邢烈火說出去的話不能真當放了個屁。
緊抿著脣,他最終還是隻能說一個字。
“行。”
“謝謝!”美眸微微一閃瞟了他一眼,連翹埋下頭繼續投入工作。
這客套話說得!
邢烈火悶悶地坐在她旁邊,隨便抽了本兒書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著,一臉的嚴肅,一臉的認真,一臉的陰沉,和剛才禽獸時的那樣子完全不搭邊兒,從禽獸到衣冠,他順利完成了轉型。
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寧願禽獸到底,狠狠地將她啃吃入腹。
夜,一派靜謐。
兩個人無語,靜默得只有彼此的呼吸。
連翹沒有搭理他,但是卻實實在在沒法兒再專心工作,有那麼一尊活菩薩杵在自個兒旁邊,真是啥事兒也幹不成。
她煩,邢爺也煩。
一種煩躁,兩處閒愁。
看到慢吞吞做事的女人一臉的不耐煩,邢烈火滿肚子的憋屈都沒地兒撒。
深更半夜,一千多公里的路程硬是飛了回來,還平白無故的守在這兒遭罪。
那股子火氣在心裡攛掇著,一會兒上,一會下的,呈波浪型翻轉著,最後他實在忍不下去了,不由得悶悶出聲:“你他媽還要多久?見天兒都不睡覺的?”
“報告首長,我會加快速度的,快了!”
沒有抬頭,但連翹卻乖乖地回答了他的話。
不頂撞,也不耍橫,完全是一名優秀計程車兵對待上級領導的樣子,可火鍋同志卻煩躁的像喉嚨卡了根兒魚刺兒。
悶,很悶,無比之悶。
“快了是多久?”
不一會兒,他又冒出一聲。
沒法兒,他都整整七個夜晚沒好好睡覺了,習慣了抱著她睡,這些天身邊沒有了她,他覺得怎麼著都不得勁兒,這小東西,真是個坑人的磨人精!
“嗯?!”連翹一歪頭,不解地望著他,然後笑了,依舊是連氏招牌的面癱微笑,“快了,就是很快,非常快,大概約摸估計到天亮吧?”
冷眸一凜!
銳利的視線如刀般直直地盯在她臉上,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她一回。
天亮?!她每天都熬到天亮?
不要命的小娘們兒,真是欠收拾啊,三天不管上房揭瓦!
“咳——”被他這麼專注的眼神兒一瞅,連翹那顆心啊,又不由自主的亂了,定了定神,她眸光復雜的回視,“我臉上有髒東西?”
“沒有。”
“沒有……那能不能麻煩首長不要影響我的工作?”
喉嚨一緊,邢爺又被嗆了,開始耍不要臉了——
“連翹,別忘了,你是我的機要參謀,你有義務先滿足我的要求。”
“哦,首長有什麼指示?”
“我要你。”冷著臉,邢爺直言不諱。
心裡‘咯噔’一聲響!
丫的還真心不害臊呢?這男人總能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出這麼死不要臉的話來,也當成是古今罕見的絕世奇葩了。
可惜了,連翹壓根兒不賣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