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大結局14

大結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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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14

喝了酒,中了**的男人,野豹子似地身手還蠻驕健的,捧著女人柔膩的臉孔,那吻啊,如同在啃咬自己的獵物,一步一步,一寸一寸攻城拔寨,將彼此身上的火焰融合成一團,然後,越燒越旺。

冷汗,熱汗,交纏。

男人小麥般健碩的身軀上溢滿了汗水,呼吸急促而燥熱,意識和理解被吞噬了,他恨不得將這個女人給生吞活剝了,再嚥到自個兒肚子裡去。

一時之間,火花四濺,熱血澎湃,不死不休!

“嗚……嗚,火哥……”

“連翹,媳婦兒,你今天真熱情……”

視線有些模糊,隱隱間,他突然覺得女人的影子在眼前晃動。然而,在這**四溢的時刻,他如同被強力電流給襲擊過的大腦,哪裡分得清楚到底是錯覺,還是真實的感覺。

一整天,俱是狂亂。

這場戰火席捲了一路。

戰術總結……

丫的,太火暴了!

連翹是被三七小美妞‘嘭嘭’作響的敲門聲兒給吵醒的。

睜開眼睛一看,額滴神啊!

窗外一片漆黑,臥室裡也是一片漆黑。

可以想象,這種情況下,兩個果體橫陳的父母,哪兒敢放三七進來呀?揉了揉發漲的太陽們,連翹快說得腦漿迸裂了,各種敷衍都不行,說了好一會兒才把這丫頭給忽悠走了。她伸手摁亮了臥室的壁燈,氤氳暖黃的燈光下,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天吶!戰場,真可怕的戰場!

太激烈了吧!

她扭曲了,記憶裡火熱‘廝殺’的片段浮了上來。

臉紅得像滴血,她第一次這麼大膽好伐?

然而,旁邊和她並肩作戰的男人竟然沒有半點兒反應。

心裡一驚,在她第n次哀嚎結束後才反應過來。剛才她大聲和三七講了好天的話,他為啥都沒有動靜兒?按理說,不至於睡得這麼沉啊?

手指微曲,她有些不知所措!

本來她就有些擔心,這種藥對他的身體究竟會不會有副作用。

這麼一瞧,她真有點慌神了。

“火哥,你睡著了麼?”

沒有反應,男人沒動,也沒吭聲兒。

嚇了一跳,她第一時間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額頭,很燙!他在發燒,還燒暈了過去。這項認知,讓她腦子裡一陣激靈,趕緊爬起床來……

噝!

再感嘆一聲,天吶!

她的身上像被火車給碾過似的,那些被拆開重灌的零件,摸哪兒哪痛,連手指頭都是酸的,真作孽喲!爬到他的那一邊兒,她翻出手機要給周益彙報了‘戰果’和戰後情況。

哪料到,一聲‘喂’剛出口,旁邊男人就發出來一句乾澀聲音:“連翹,不要找人來,我沒多大事兒,你給我找點藥吃就好……這要被人瞧見,老子還要不要活了?”

望了望他身上,連翹默了。

這到也是……

不止是她的身上,他自己身上也是一樣,慘狀一點兒也不比她差。兩個人都像是被土匪給打劫過去,或者說更像sm的現實版。

默默放回手機,連翹又不放心地探了探他的額頭,歉疚地小聲說:“火哥,頭痛不痛?你要是哪兒特別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媽的!你究竟讓我喝的啥玩意兒?勁兒可真霸道,把老子都弄虛脫了……”明明是質問的語氣,邢爺卻說得有氣無力。

虛脫啊?

連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喂,你先別說話啊,儲存能力,我去給你找點兒藥來。”

說完,她果斷地選擇了逃避,隨便給自己找了件睡衣套上,然後拿條大被子將他‘傷痕累累’的健碩身子給蓋住,腦子狂躁地吸著拖鞋就奔出了臥室。

其實,她也是受害者好吧?這會兒頭暈目眩的難受得不行。

過了好半晌,她才找到了溫度計和退燒藥。

迷迷糊糊地又跑了回來,她先給他烤了體溫,溫度到不是很高,37,9度。

低燒,放下退燒藥。

然後,她又將吃奶的勁兒使了出來,拿了毛巾給他用冷熱水交替著使用物理降溫。整個過程,她搖搖欲墜,渾身不得勁兒的樣子,就跟受了極限虐待似的。

可憐吶!

然而,即便她豁出命來折騰了好幾個小時,他這低燒就愣是沒有退下去,臉上始終浮動著不太正常的潮紅,弄得她這心裡七上八下的,好幾次想打電話給周益,又都被他給阻止了。

邢大首長,真的不好意思讓人瞧到他虛弱的樣子,而且還是因為幹那事弄虛脫的樣子。

“昨天老子究竟來了多少次,你知道嗎?”

撇了撇嘴,連翹臉泛著充血似的紅,咕嘟著:“我哪知道,你就跟瘋了一樣……不過幸好,你沒有叫錯人,還知道是和誰同床呢,不錯,值得表揚……”

有些無力地悶笑了一聲,邢爺突然斂住笑容了,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這藥是不是上次你中的那個?致命**?”

好吧,腦子還沒有燒糊塗。

她想,大概連她的目的,他都猜出來了吧!

不敢看他的眼睛,連翹微微點頭。

“呀,小妖精,你這是想要你男人的命呢?老子一輩子的存糧你恨不得一天就掏空?好在感覺還行。”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的火鍋同志,無比的怨念叨叨著。末了,他突然又小聲咕噥一句。

“這麼烈性的藥,你那天……”

說到這兒,他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再說那就是懷疑她了,多沒勁兒!

“別胡思亂想啊,我那天可沒有。”微垂著眸子,連翹替他倒了杯水,扶著他的腦袋灌了下去,沒好氣兒地說:“我想啊,我中了那藥之後,香妃都做不成了,所以才想讓你試試!”

邢爺任由她擺弄著半靠在**,摸了摸自個的鼻子。

無語,凝噎。

睨了他一眼,連翹有些不敢看他全身遍佈的傷痕品。大大小小,深深淺淺,傷痕到處都是,牙齒印,抓的,撓的,啃的,全是昨兒他倆打床戰的時候,武力超群的她自己給留下來的,青的,紫的,紅的,什麼都有,這麼一看,真是觸目驚心。

或者說,真是血脈賁張。

任誰都看得出來,昨天,她的斯和淑女形象通通餵了狗。丫整一個女流氓形象。當然,她也是一樣的,從脖子,到處都是數都數不過來的痕跡。

嘖嘖,真的太難讓人想象出他倆那是在親熱了,暴力虐待也沒這勁兒狠。

不過,他是被藥物給逼的。

而她,完全是被他給迫害的!

這出極賦個性的色情烏龍事件,結果的結果就是……

實在無奈,最後還是請周益過來了,給他吃了藥,打了針,但是,他身上的低燒竟然還是退不下去。這個的情況,弄得連翹真是一萬個後悔不已,覺得這回玩大了,真把她男人給玩出問題來了!

咳!

這麼比喻好像不對,明明她也是受害者啊,她也渾身是被他弄出來的傷啊。

但是為啥她屁事兒都沒有,咋回事?

事實證明,女人的耐受能力,真的比男人強。

不過,詭異的是……

按理來講,依邢爺這種身體倍兒棒的男人來說,這種小病會很快好起來才對。哪料到,他還一病下去,竟然就真像好不了了似的。要說大病吧也沒有,說嚴重也不太嚴重,就是低燒不斷,身體沒啥勁兒,反反覆覆地這麼折騰。

連翹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了,就從來沒有見過他生病是什麼樣子。

又心疼,又後悔,又心急,還不好意思告訴別人究竟是咋回事!

憋,堵,她鬧心得要命!

一晃一天過去了……

一晃二天又過去了……

再一晃,就到第三天了。

眼看,很快就要到八一建軍節了。

怎麼辦?

八一建軍節,是他倆早就擬定好的婚期,雖然婚禮的事兒都是老爺子讓人在籌備,他倆不用幫啥忙,但總不能到時候弄一個病怏怏的新郎倌上婚宴廳吧?

火哥的驕傲,也絕不允許啊!

可是,事到如今又不能不結啊,婚禮各項事宜都準備好了,請柬都發出去了……

嗷!

左思右想,前思後想。

她急得愁眉不展,真的快要哭了,淚流滿面啊,這婚禮……

可怎麼辦?!

正怔忡間,一聲銀鈴兒似的怨懟傳來——

“媽媽,你到底把我老爸給怎麼了?”

推門而入的三七小丫頭,兩隻小手叉在小腰兒上,無視老媽臉上的糾結,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控斥似的望著她。看到自個兒的帥老爸整天沒精神頭的樣子,她想來想去,尋根問底,發現都是那天老媽把他們叫到姑姑家之後出的事兒。

得,小丫頭討說法來了!

一個頭兩個大的連翹,對女兒很無奈:“三七,爸爸感冒了,生病了。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我還能怎麼著他?”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麼?大人就喜歡騙小孩兒……一定是你嫌棄我媽媽是瞎子……”

小屁孩兒從電視中接收到許多的不良資訊,產生的聯想也非常豐富。

連翹發誓,她已經從女兒的眼睛裡發現一個現代陳世美,還是女的陳世美的形象了!

“呃……我是冤枉的!”

有點兒理虧的她,聲兒說得極小。

主要是,這事兒確實也怪她思慮不周,病急亂投病,還有周益那個庸醫,怎麼掌握的劑量呢。

怪天怪地怪周益,也怪自己。

她沒有多冤枉啦……

三七小美妞哀怨地盯著老媽的臉,好一會兒沒挪動地方。

良久。

她眨巴著大眼睛,突地耷拉下了腦袋,小聲慼慼:“媽媽,三七想我的爸爸好好的,想我的媽媽也好好的,弟弟也好好的,三七想所有人都好好的……媽媽……”

“三七……”心裡一梗,連翹走上前去,蹲下身,一把將女兒抱住,心裡有些壓抑,沉聲說:“三七,都是媽媽不好,爸爸和媽媽也希望你好好的,我們愛你……”

“……嗚……媽媽……三七也不對,三七也不是故意要凶你的,三七心裡痛痛,難受!”

一向歡脫的三七小丫頭,大眼珠子轉著轉著,突然就淌下了淚來。

她沒有哭出聲音,一邊拼命眨巴眼睛,一邊兒眼淚兒順著小臉兒流。

就像是,無聲地控訴……

連翹心尖被狠狠揪了揪,默了!

替女兒擦著眼淚,在她軟乎乎的小臉蛋兒上摩挲著,軟軟的,嫩嫩的,聰明的,伶俐的,會做弄人的女兒,也會哭得這麼傷心,這是她的女兒,是她和火哥的三七。

三七,三七,三七,北三七……

北三七!

一瞬間,她神色一震,突然之間像是華佗附體了一般。雙手一緊,猛地一把鉗住女兒的手裡,盯著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她這樣兒,反倒把三七給嚇了一跳,扁了扁嘴,吸了吸鼻子,她止住了眼淚,抽泣問:“媽媽,你怎麼了,你的樣子好嚇人!嗚……”

呃……

她的樣子,很嚇人麼!

聽見了,但是她的思緒被抽走了。盯著女兒,腦子裡想著自己珍藏的那兩樣好東西。

一個是火哥送給她的百年老參。

另一個是爽妞用結婚戒指換回來的北三七。

兩件兒,都是珍稀中藥材。

不過再珍貴的東西,也沒有火哥同志的身體珍貴。之前,她其實也曾經想過將他給火哥服用,但是火哥的身體倍兒棒,百年老參是個大熱大補的藥材,那麼給他用,反倒會補出問題來的。但是現在不同,他的身體很虛弱,豈不剛好?既然醫藥典故有記載,北三七解百毒,百年老參強身健體,總歸是吃不壞他的。

這麼一想,她興奮之下,使了老大的勁兒,惡狠狠地捏著三七美美的小臉蛋,捏得眉開眼笑的,把她的臉兒捏扁,又把她揉圓,喜上眉梢地冒出一句。

“三七,你真可愛!太可愛了!”

嘴巴‘喔’成了圓形,連三七女士被震住了。看著自個兒明顯精神不正常的老媽,她被徹底打敗了!

到底是世界變了,還是她長大了,跟不上她的思維?

怎麼她弄不懂她到底在幹嘛?

接著,沒等三七小美妞反應過來,她親愛的老媽已經一陣風似的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留下小丫頭,捂著被捏痛的小臉,半點沒回神。

當然,對於連翹來說,這可是火燒眉毛的大事兒,她能不急麼?

急,急到這份兒上,她又想到了這個辦法,就得這麼去做了。

仔細寫了一張調理身體的方子,她將兩味中藥加進去,用小火熨成,一天三次給他喝。

什麼叫做柳岸花明又一村?

這就是了!

還真別說,好東西它還真就是好東西。

兩天之後,邢爺在這劑藥的作用下,精氣神兒明顯好轉了許多。也不昏昏欲睡了,動動胳膊,動動腿兒,整個人勁兒勁兒的,竟然就這麼恢復了個七七八八。

連翹大喜過望。

於是乎,她一言鑑定,“看出來了吧?你老婆我這醫術,就是比周益強上幾分!”

“……那是,你誰啊?中藥世家衣缽傳人。”

邢爺眉頭一挑,脣角微微抽搐著,將他女人曾經無數次臭屁時說過的話,原封不變地說了出來。

好吧,他挺喜歡她這副得瑟的勁兒。

不過,實事上,身體的輕鬆,通體舒暢是真的!

“嘿嘿,這話我愛聽。來,喝藥!”將自己剛剛熬好的中藥喂到他的嘴邊兒。

火哥的身體好轉,她打心眼兒裡開心,一開心,就忍不住調侃。

“新郎倌,後天咱就結婚了,採訪一下,你現在有什麼感覺?”

咕嚕咕嚕灌下小碗中藥,邢爺長吁一口氣。

將女人拉過來靠在自己胸前,他動了動嘴皮,默了好幾秒,不禁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連翹,你說,京都城的老百姓,瞧著瞎子娶了這麼漂亮的小媳婦兒,會不會說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了?”

“我呸!”輕輕推了他一把,連翹挑著眉頭抻掇他:“火哥,你要是牛糞,這普天之下,就得糞橫遍野……想想都沒天理,是不?”

捏了捏她的耳垂,邢爺瞭解她的心思,聲音不由得放得特別柔和。

“傻瓜,你真的不覺得委屈麼?”

委屈,委屈啥啊?

連翹扯著嘴角就笑:“你不要我我才會委屈呢!喲喂,瞧你這勁兒,不會是不想娶我了吧?”

“……我覺得對不住你!”邢爺實話實說。

心上的壓力,是他一輩子都沒有過的。

他是大男人,要的是給女人幸福,可是現在的情況……

死死揪他胳膊上的肉,連翹撇了撇嘴,三分真七分假的啜氣:“嗚……有你這樣兒賴帳的男人麼?睡也被你睡了,孩子也給你生了,婚期都到了,你個沒良心的東西,竟然不想娶我……嗚……”

嘆了一口氣,邢爺輕撫著她的後背,低笑:“……不敢!爺娶了!”

“那就好,量你也不敢。”

委屈地哼哼幾聲,連翹暗歎了一口氣,輕笑著擁住了他。

他的心情,他的心思,他的想法,她通通都懂。

但是,她更懂,有了他的擁抱,她才會有溫暖和安寧的未來。

八月一日,建軍節。

金燦燦的陽光,白生生的雲朵,好一個豔陽天。

連翹不記得有多少年沒見過這麼好的天兒了,一切都如夢如幻,空氣裡,似乎也充斥著醉人的香味兒。

一切,都象徵著純潔和美好。

不知道是心情的原因,還是太過夢幻的感覺,讓她整個思維有點飄。

從小到大,她參加過無數的婚禮,可是參加自己的婚禮還是第一次。不知道別的女人做新娘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感覺,她只知道自己終於理解了小久三點起床的心情了,她也一樣,緊張,忐忑,不安,各種情緒理不清了,理不清。

還有,滿足。

一個多月前,專門的婚禮籌委會就構建了。擔綱籌委會負責人重任的,正是老頭子麾下最得力的祕書長。之所以把這事兒弄得這麼嚴肅,目的簡單明確,就是要把邢家長房長孫的婚禮辦得體體面面,風風光光,熱熱鬧鬧,還要安全穩妥。

邢爺不是普通人,邢爺的大婚自然也不會普通。

就說在普通人婚禮中最簡單的一項,在他的婚禮都會很複雜,比如說宴請的人員,名單必須得推敲吧?漏掉了誰都是大事兒。還有,參加宴會的人物都不是普通人吧?政,商,軍,各界人士齊聚一堂,現場的安保工作就是個大問題。稍微不妥當,出點疵漏都是**煩。

所以,除了能交給婚慶公司承辦的,其它大的事項,全部由婚禮籌委會負責。

婚宴採用的是全中式儀式,方案在一個月前就敲定了。

至於他倆這對兒準新人,這次真的是無事一身輕,啥活兒也沒幹。

緊張地坐在,連翹早早的就已經梳妝打扮好了。鳳冠霞帔,纓絡垂旒,腰繫玉帶,百花襉裙,大紅繡鞋,從頭到腳的妝點無不精緻,讓她宛如千年前傳越而來的仙人。

微妝的臉容,無一絲一毫的瑕疵,完美得不似真人。

多漂亮的新娘。

上午八點四十五分。

連翹孃家的門口,一身鳳冠霞帔的她蒙著大紅的蓋頭,登上了喜轎。這輛八抬大轎是為了他們的婚禮特意定製的。大紅的帷子綴以金,銀兩色,轎面上鑲著‘丹鳳朝陽’的吉祥圖案,極大限度的烘托了婚禮的喜慶氣氛。

嗩吶聲揚馬蹄急,腰鼓歡騰花嬌顫。

一句話總結,這麼純粹的中式婚禮,在當今社會絕對是極少見的。

基本上,整個婚宴流程,找不到一點點的西式痕跡。

歡慶的《百鳥朝鳳》嗩吶聲直入耳膜,臘梅雕梅的燈飾,描金的‘囍’字兒,中式印花的地毯,紅傘,燈籠,綢緞裝點出來的全是中式的氛圍和喜慶。

“起轎,出發!”

拉得長長的吆喝聲響起——

帥氣挺拔的新郎倌邢烈火同志騎著高頭白馬,走在八抬大轎的前端,帶著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在鑼鼓,嗩吶,舞獅的伴隨下,一路往婚宴酒店出發。預計全程得走兩個半小時。喜轎旁邊,全是呂式盛裝打扮的‘媒婆’是爽妞,‘小丫環’是連三七女士,還有牽馬的童子衛大少爺伴隨在旁邊。

一路上,紅色喜氣的長龍,綿延在京都城裡。

十里紅妝……

沿途的圍觀群眾,將兩邊的道路擠得水洩不通,讓維持秩序的交警頭痛不已。

但是老百姓麼,個個兒都是喜歡看熱鬧的,瞧到別人的事兒,自個兒臉上也能樂得開花。在一陣陣長吁短嘆,或歡聲笑語中,圍觀的人群激動得不行。自然沒有人會注意到,在人群裡站著那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英挺男人,只顧著自己的嘴了。

“喲喂,瞧這陣容,真強大啊……”

“是啊,太羨慕了!”

“浪漫啊!太浪漫了!親愛的,咱結婚也要!”

“要個屁!你嫁得起,我還娶不起呢!”

“……”

每每走到熱鬧的地兒,大媒婆舒爽同志就‘爛用職權’使勁吆喝一嗓子。

“小的們,晃起來喲喂!”

她一吆喝,八個孔武有力的‘特種兵轎伕’就甩著胳膊用力晃盪起喜轎來,顛得裡面的連翹差點兒嘔吐,慘叫聲連連。

歡樂的氣氛,笑得大家夥兒不行,這就是傳統的顛轎。

一路走,一路笑,一路被圍觀。

上午十一點二十分。

送親的隊伍,終於到達了婚宴地。

在新娘子落轎之前,按中國傳統的婚禮習俗,新郎倌要在入屋之前拉開弓對著喜轎連射三支小紅箭,以示驅趕一路上帶來的*氣,討得大吉大利,被稱之謂:‘三箭定乾坤’。

婚禮司儀流程這方面,是找的有經驗的婚慶公司。

這邊廂一見到新娘的花轎到了,司儀立馬高聲大喊:“賜弓箭!新郎三箭定乾坤,一箭準,二箭穩,三定乾坤在法門”。他的話音一落,馬上就有人拿出一張事先準備好的弓箭遞到了火哥手裡。

接過弓箭,火哥愣住了。

喜轎裡,被紅蓋頭矇住了腦袋的連翹,聽到這個也愣住了。

婚禮這事兒,倆個人都是天開劈地頭一回,何況還是這種很少見到的傳統中式。之前都粗粗聽了一下流程,只說有跨馬鞍,邁火盆,敬茶改口,拜堂,喝合巹酒,做結髮禮,哪知道還會那麼多玄機?

很顯然,籌委會的人也不知道這麼一茬,為了邢爺的尊嚴和麵子,沒有和婚慶公司的人勾透過這一點。這個司儀不知道新郎倌是個瞎子。

連翹的手心不由得攥緊!

火哥他看不見,他怎麼射箭?如果讓別人抓住他的手射,那豈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看不見?對於他的眼睛看不見這事兒,他心裡有多忌諱,她比誰都清楚。

“新郎倌,射啊!”

“快快,新郎倌,快射,快射!”

“快,射得好,才能多子多孫,哈哈……”

不知情的圍觀人群吼吼著嚷嚷起來,喜氣洋溢的調侃——

知情的自己人全都閉著嘴,渾身都是寒氣——

誰能說,邢爺他是個瞎子?

誰能讓邢爺在這麼大庭廣眾之下丟醜?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僵硬。

手心攥出了汗來,連翹咬著牙,想到火哥的尷尬,真恨不得走下去和他一起射,但是事前有人再三叮囑過她,新娘不能下轎,要不然會不吉利。

怎麼辦?怎麼辦?

一橫心,她想,如果她數到十秒,他還是沒有射的話,她就撩開蓋頭下轎去,不管那麼多了。

那爺們多愛面子,那爺們怎麼能接受眾人同情和可憐的眼光,怎麼能讓人瞧到他最狼狽的一面?

如果非得那樣,那麼她必須和他一起面對。

就這麼辦。

十秒,很短!

十秒,在這種時候,又很長。

連翹默數著,屁股扎針似的坐立不安,一縷陽光透過繡秀的帷子透了進來,她半眯著眼,溫暖的空氣似乎都感染上了她的緊張。

沒有動靜。

她管不了那麼多了,一把扯下紅蓋頭,拉開了喜轎門前的繡花簾子——

抬頭,正好,對上一雙黑曜石般光亮的眼睛。

面前的男人剛好舉起弓箭,勾著笑的脣邊全是暖意。

“第一箭射天,感謝天賜良緣!”

小箭準確地射了過來,連翹欣喜不已,眼睛紅了。

“第二箭射地,感謝地配一雙!”

情不自禁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連翹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深邃晶亮的眼睛,害怕錯過一分一秒。

淚水,奪眶而出。

“第三箭射中,三箭定乾坤!感謝天地同證,日月同媒!”

拿著弓箭的男人,大紅的長袍馬褂,頭戴花襆頭俊朗得猶如古戰場上征伐疆場的大將軍王。

三箭射完,他甩掉弓箭,上前三步,伸出手拉過她來,靠在自己堅實的胸前。

“夫人,這身行頭真漂亮!”

連翹微笑。

兩隻手抱緊了他,激動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連翹——”

“嗯”

“你怎麼瘦了?”他剛毅的下巴,輕輕蹭著她的額頭。

“想你想的!”她感受著他的溫暖,輕聲回答,埋下的臉,不敢再抬起。

他不再說話,視線如灼地盯在她的臉上,手指一點一點擦去她腮邊的淚水。

然後,低下頭,在眾目睽睽之下。

吻她,深深的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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