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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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 4
“艾擎……火哥,艾擎……沒了麼?”
喃喃著,喃喃著,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說什麼,腦子很暈,真的很暈。
邢爺抿著脣撲騰在海里,將她不斷下滑的身體抱得緊緊的,一手保護著她的肚子,一手奮力地划動著水。
他沒有回答。
嘀……
遠處,傳來紅刺救援的汽艇,踏浪而來的聲音。
緊擰的眉頭微微一鬆,突然,邢爺瞪大了眼睛,依稀的微光裡,可見水面被染上了不同的顏色,觸目驚心。而他懷裡的女人,一隻手緊緊捂著肚子,一隻手攥緊了他的衣袖,身體越來越軟。
她見紅了!
邢爺心裡一痛,鐵鉗似的手臂托起她的身體。
“連翹,連翹,你千萬要堅持住……”
渾身溼透了,連翹上下牙關輕敲著,雙手圈住火哥的脖子,她的小腹在宮縮似的抽痛。但是,感覺神經好像有些麻木,此痛非彼痛,耳朵的餘音,始終是直升機爆炸時巨大的‘嘣’聲,如同魔音入耳,不斷迴旋。
而她的心,像針扎一般,尖銳的刺痛著。
在她被黑暗吞噬之前,她把頭深深埋在火哥的胸前,她想說什麼?
艾擎,對不起!
我知道你愛我,但是這輩子我真的沒有辦法迴應。
對不起!你叫我不要哭,可是我此刻,已經淚流滿面。
永別了,我最妖孽最帥氣最真誠的朋友。
但願在另一個世界,你能找到屬於你的愛情。
醫院。
而且,還是婦幼院。
世界兜兜轉轉,從哪兒開始,還得又回到哪兒去。
這會兒,婦幼院的整個產科乃至整個醫院都死氣沉沉的。在炸彈的危險警報解除以後,婦幼院又重新恢復了應有的秩序。然而,剛剛發生過的事兒沒有人能把它當成不存在,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心有餘悸是肯定的。
這事兒太玄乎!
誰能想象得到,平日裡只有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情節,竟然會在現實中上演?炸彈啊!那可是炸彈!就在他們的身邊竟然被人不知不覺地安上了無數的炸彈,多得如果同時引爆,能讓他們都灰飛煙滅。
一輛一輛的警車和軍車,一個一個全副武裝的警察和特種兵們來來去去。
這陣仗,一輩子,估計就能瞧見這麼一回,不過,也將人駭得夠嗆。
這個時候,天空剛剛泛著鯉魚的斑白。
整個產科裡,人心惶惶,閒著的小護士們鑽到一堆兒就竊竊私語。
氣氛,又緊張,又低壓。
急救室裡,連翹臉上沒有了半點兒血色,白熾燈光的照耀下,她的雙眼緊緊地閉著,脣色雪白,大腿內側和褲腿兒,已經被完全被血水染紅了。
她這樣子,是要早產了。
負責她孕檢的主治女醫生,也就是劉嬋的母親已經被警方帶走了。所以,這時候,醫院臨時安排了剛從國外進修回來的專家吳主任。另外,又從軍區總醫院調來了幾名有經驗的產科專家協產。
專家們忐忑不安地緊急碰頭商量後,很快就作出了決定。
“首長同志,產婦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好,我們建議,立刻進行剖宮手術。”
緊攥拳頭的邢爺,臉色一變:“那就趕緊!”
吳主任點了點頭。
將連翹推進手術室之前,她套上無菌服,戴著大口罩,又特地轉過頭來問了一句。
“還有……萬不得已的時候,要大人,還是要孩子……”
不等她說完,邢爺擰著眉頭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無比凝重。
“要大人。”
連翹這時候已經清醒了,雖然她仍舊無力地緊閉著眼睛。
那是一種意識半迷糊狀態,一會兒清醒,一會兒不清醒。
面前拉下的布簾兒阻礙了她的視線,醫生護士人影重重,她似乎看見了,又似乎沒有看見。
不過,她卻能感覺到手術室耀眼刺目的光線,能聽到醫生們在忙碌的準備手術,能感覺到麻醉師在替她麻醉,能感覺到產道消毒,能感覺到在插導尿管……
可是,心卻一直沉著。
意識,在一個飄蕩的境界裡。
這不是她第一次生孩子了。
只不過三七她是足月生產的,而這個孩子,在連番的遭劫後,註定他要提前來到人世了。
今天會是她兒子的生日,同時,也是一個為了保護她而死亡的男人的忌日。
當然,前提條件是,手術順利,孩子健康。
這樣,才不會變成兩個人的忌日。
生孩子這事兒,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一件惶恐忐忑又痛不欲生的折磨。還記得在m國生三七的時候,她也曾經痛得死去活來,最後不得不剖腹。那一次經歷分娩痛苦的時候,伴在她身邊的人是艾擎。
同樣還是剖宮產,同樣使用的半身麻醉。
因此,當醫生鋒利的手術刀剖開她的腹部拉扯時,她是沒有痛覺的。
那痛,在心臟上。
萬能的麻醉劑,為什麼能麻痺掉身體的疼痛,卻沒有辦法麻痺掉她心臟的悲慼呢?
她不知道。
手術室裡,除了手術器械的碰撞出來的冰冷聲音。
剩下的,只有寂靜和間或的交談。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她的意識再次被黑暗驅趕前,終於聽見醫生說孩子取出來了,成功剝離。
但是,她沒有聽到新生嬰兒應該有的那一聲嘹亮啼哭。
心裡頓時一沉。
三七出生時,是哭得很厲害的。
他們的兒子,為什麼沒有哭?
痛得麻木的心臟,再次被狠狠抽痛了——
她最後聽到的聲音,很尖銳很刺耳,卻不是兒子發出的,而是一個女醫生速度極快地在吼。
“快!準備急救……新生兒……”
而她,沒有選擇地陷入了黑暗。
等連翹再次睜開眼睛,是兩天後。
也就是說,她昏迷了一天兩夜。陡然睜眼,那白熾燈的光線讓她有些不適應,覺得腦袋上像是晃過一圈兒又一圈兒的白光。其實,這一天兩夜,她雖然始終昏迷著,但半睡半醒裡,心裡的糾結絲毫未少,就好像做了一場與黑夜搏鬥的惡夢。
昏迷前的一幕一幕,像倒帶的慢鏡頭,切割著她的心臟。
一個親密的朋友去了,一個兒子……
唔,她和火哥的兒子!
七個多月的早產兒,危險性有多大她知道,不太清晰的視線尋找著她的男人,她現在最想確認的就是孩子好不好。
“火哥……兒子呢?”
“你醒了?”男人的聲音,她聽起來有些恍惚,但又特別的溫暖,“兒子很好,因為他沒有足月,還呆在暖箱裡……”
“哦!多重啊?”
“2100克……”
輕籲口氣,聽聞兒子很好,連翹心下放鬆了不少。清了清嗓子,她聲音有些啞,像條缺水的魚兒似的張了張嘴。邢爺立馬會意的替她倒了水來,小心地扶著她的頭喝了一點兒。
舔了舔脣,她望著面前明顯憔悴的俊臉,將帶著涼意的手伸了出來,握緊了他的。
“大家都還好嗎?”
抿緊了嘴脣,邢爺喟嘆一聲,握緊她的手坐在她床沿上,輕聲說:“都挺好的,三個老人都剛剛回去,小久和銘誠也剛走。”
“三七呢?”
想到女兒,邢爺笑了笑:“她啊,有了弟弟開心得不行,剛跟奶奶回景裡去了,來醫院就吵著要去看弟弟……”
“哦,爽妞兒來過麼?”
“昨天來過了,跟衛燎一起來的。”
“衛舒子也帶來了嗎?”
“帶來了!”
“哦!”
很無趣的話題,又扯回到了最初,似乎沒有再問的人,她靜默了,心裡堵得很厲害。
望著她明滅的臉色,邢爺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究竟想問什麼呢?
勾了勾脣,他握緊她微涼的手來回摩挲著,微微沉吟片刻,語氣不明:“我派人去過公海了,打撈到部分飛機的殘骸,他的遺體沒有打撈到……”
遺體沒有打撈到!
連翹眼神微澀,被他握緊的那隻手,忍不住地微微發抖。
是死無全屍,是炸成了碎片,還是已經葬身了魚腹?但凡想到其中的任何一種,她都覺得心抽得疼痛。
“連翹。”專注地望著她,邢爺蹙著眉頭:“不要難過,他自己的選擇,不會後悔。”
心裡涼涼的,連翹疲憊的眼睛瞪著天花板,好半晌沒有再說話。
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呢?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沒了就沒了?每每想到這一點,窒息般的痛苦,就刀片似的戳痛她的心。
如果,沒有打撈到屍體,是證明他還活著,該有多好啊?
會嗎?會有這種可能麼?
這不是電視連續劇,死而復生的戲碼會有那麼多嗎?
一時間,氣氛凝重。
良久……
嘆了口氣,邢爺抬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輕描淡寫地淡笑。
“媳婦兒,你再這麼痛苦,我可要吃醋了!”
心裡一怔。
嘟囔了一句,連翹望著他,沒好氣地吸了吸鼻子,“那你的意思就是說,目前為止,你還沒有吃醋了?”
邢爺沒好氣地點了點她的額頭,又低下頭去,在她跳動的睫毛上吻了吻,捧著她的臉,手指憐惜地撫著她有些溫潤的眼眶,認真的問。
“你要聽真話麼?”
“嗯。”
“真話就是,有點不舒服。但他是個真爺們兒,又救了我的老婆和孩子,我如果計較還是人麼?”
連翹閉上眼睛,靜默幾秒,突然問,“邢子陽那天說的話,你介意麼?”
“什麼話?”他的手停了下來,銳利的目光直視著她。
“說我和艾擎!”
微微一愣,他眼皮兒顫了顫,聲音有些悶,“都過去了!不開心的事兒,咱以後別提了。”
邢子陽故意留下來給他的**影片,他的確是看了。
看到了她和艾擎激烈的親吻,擁抱,看到她……
作為一個心肝脾胃腎都齊全,大腦也正常運轉的男人,要說完全不介意純粹是扯淡的。只不過,情況特殊,他能夠理解,在那樣的情況下,即便真的發生什麼,也怪不著她。
難過是有的,只不過,更多的是心疼和遺憾。
見他沉默,連翹望了他許久,才含糊不清地喚他的名字:“火哥……”
“我在,你說。”
身體放鬆了一些,她雙臂拉過他的脖子,讓他俯身過來靠近了,她才低聲喃喃說:“火哥,我跟他沒有做。”
不管火哥怎麼想,她真的半點兒都不希望到了這種時候,再和他發生什麼誤會。
邢爺愣了愣,忽地嘆氣。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
“知道你們沒做,影片我看了……”邢爺淡淡地說著。沒有責備,沒有難過,如果非要糾結點兒什麼情緒的話,那或許可以稱得上是遺憾。
影片明顯是被邢子陽刻意剪輯過的,到他們最親密的時候就沒了,目的當然就是為了引起他誤會。卻沒想到這恰恰是此地無銀,同時也足夠證明,後面什麼都沒有了。
要不然,他又何苦剪輯?
表情滯了滯,連翹抿脣,眸子裡有些溼潤。對上火哥頗為複雜的臉,她被他表達出來的信任和尊重感動了。手指張開,與他乾燥的大手緊扣,這種觸感,總能讓她產生一種特別溫暖的幸福。
特別的窩心。
抽出手來,她又撫上了他的額角,在他硬扎而刺手的寸發上磨蹭著,感受著從手指到心尖的縈繞和眷戀。隨後,慢慢地,她的脣邊一點一點地綻放出了笑容,千百種情緒迴轉後,只剩下了最後一種。
“火哥,謝謝你,我愛你。”
火哥說得對,過去的,不能改變的,就讓他們沉澱在記憶裡吧。
面前這個,是她愛的男人,是她孩子的爸爸,是她要共渡一輩子的丈夫。
對艾擎,她或許有各種各樣的感情,唯獨缺少了與火哥在一起的那種悸動。
那就是愛情。
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生幸福!在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場心傷!
在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段荒唐!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聲嘆息!
如今,艾擎!
就是那一聲嘆息。
望著她突然綻放出的絢爛笑容,邢爺剎那失神,有點兒摸不著頭腦,“怎麼了,你突然這麼笑,笑得我有點發瘮呢……”
“噗!笑還不好麼?以後每一天,我們都笑著過……”
心裡一蕩,邢爺激動地俯頭吻上了她的脣,呼吸間充盈著她身上的味道,有些微微地失神。咦!真奇怪,這兩天似乎都沒有聞到她身上那一直都有的香味兒了,為什麼竟然沒有了?
“我有什麼不對麼?你幹嘛小狗似的嗅?”
皺了下眉頭,邢爺對她的形容有些無奈,但這會兒不想讓她去操那麼多的心。再抬起頭來時,他揉了揉眉心,將目前比較迫切的事兒說了出來。
“連翹,有件事兒我想告訴你!”
“這麼嚴肅?啥事兒啊!”
邢爺颳了刮她的鼻子,故作輕鬆地說:“我準備休個產假……”
產假?這事兒玄幻了撒!
連翹疑惑輕睨了他一眼,“甭逗我發笑!我一笑,肚子上的傷口就會抽得痛。”
愛憐地在她還壓著沙袋的小腹揉了揉,邢爺的樣子看著又平靜又平靜:“沒跟你開玩笑,我準備好好在家陪陪你和孩子們,前段時間太忙了,我都沒有盡到責任……”
連翹知道他什麼意思,挑著眉頭問:“產假多長時間啊?產假完了呢?”
沉吟幾秒,望著她洞徹的雙眼,邢爺的聲音有些低啞。
“產假完了,休病假。”
這事兒瞞了她這麼久,其實他心裡也不太好過。前一段時間是因為顧及著她的肚子,怕她難過動了胎氣。既然現在孩子也出生了,他就必須踐行彼此不再隱瞞任何事情的承諾,不管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謊言,都不想再有。
終於,他坦然相告了。
連翹掀開脣衝著他笑了笑,沒有說話,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連翹,我要是成了瞎子,你還會跟我麼?”
“你要是瞎了,我也牽著你的手,給你唱沂蒙山小調,行不?”
“呵,好。”男人脣角彎了彎,不經意的別開臉,掩飾著自己的小尷尬,“你早就知道了?”
“首長大人,你真聰明,你以為我笨啊?”連翹嘴角勾著淡淡的笑。
眼睛一紅,邢爺抱著她的雙臂一緊,臉突地埋在了她的頸窩,低聲說:“我的女人,當然不笨!對不起,連翹,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再瞞你了……”
兩個人相視,俱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