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慕容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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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慕容青煙
但若一平常女子，他自會開口，相信東方皓亦不會吝嗇。但她有如此使命，倒是他始料不及。不過到嘴邊的肉吃不到，可不是少爺他的性格。東方皓盛意拳拳，青煙那小子未必領情，更兼他卻對女子深惡痛絕。從他手上得來，想必易如反掌。一念至此，他展顏一笑：“去慕容家，就由我代勞吧。青煙那小子七竅生煙的樣子，定賞心悅目。”
慕容家偌大的臥房門窗緊閉，紅燭熊熊燃燒，奢靡的氣息瀰漫。屏風之後，輕紗半挽，流蘇輕垂。衣衫不整的男子斜倚在床邊，墨潑般的長髮灑在枕邊，微瞌雙眸的五官邪媚如妖，清靈若仙。
“爺，夜月公子來了，還帶了個女人，說是送給您的。”緊閉的門外，管家的聲音響起。
“夜月進來，女人，滾。”懶洋洋的聲音傳來。乍一入耳，千雪心裡不禁一顫。這霸道的懶慵竟然有幾分熟識。可這個慕容青煙，她素昧平生。
春風輕拂，新出土的嫩綠搖曳多姿。南宮夜月轉首，明媚的陽光下，襯著園中綠意淺淺，眼前的女子膚如白雪，五官清雅，一身的雪白衣袂飄飄，恍若謫仙，全沒有傳聞裡的殺氣和煞氣。聽到慕容青煙如此說，她也只眉角輕蹙，眸中依然淡漠如水，緊抿的脣邊，隱隱是男子都少見的堅強。
聽得耳邊咆哮，再看看她若有所思，南宮夜月嘴角弧形上彎，笑意不禁：“你現在後悔還不遲，要不我回去和皓說說，咱們這就改道去南宮府如何？”
“東方公子交待，千雪將青煙公子馬首是瞻。”眼前的男子眉清眸朗，倒也英俊非凡，只是眉間總有幾分戲謔，話裡更是半真半假，這對從來出言如山的千雪來說，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那後果自負哦。我只是來看笑話的，不代表會揹你回去。”女子眉峭冷漠，明明白白的拒絕，夜月嘴角弧形上彎，斜睨著千雪的俊顏毫無顧忌地笑著，一派天真無邪。心中卻不由冷哂：這女子太自以為是，想來東方皓愛其才，縱容過度所致。但她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陰鷙霸道如慕容青煙，又豈是東方皓般好相與？如果他在側加一把火，先讓慕容青煙挫挫她的銳氣。他只等著坐享其成就是了。
男子意在言外，說得雲淡風輕，千雪卻只是冷淡一笑，不達眼底：“千雪份內之事，自會擔待，不勞夜月公子費心。”
於他們這些在長期黑暗中潛伏生存，血水裡打滾，死屍上開路的的人來說，生如絕頂攀登，從來有進無退。而殫精竭慮的掙扎裡，能生存就已是奢侈，哪裡還有挑肥揀瘦之說？
“那你就等著接招吧。”南宮夜月笑意更顯張揚，話音未落，他身形稍動，右掌微揚，輕慢地向拍千雪的肩膀。千雪一側一閃，南宮夜月左手一曲，點向她肩井穴。千雪冷笑，左手一擋，右掌一劃無聲無息
地連續擊在他心口。
本意只想千雪出醜，南宮夜月只用不到五成功力。卻不料反應之快如千雪，竟是毫不留情，瞬間兩掌盡落心口，驚愕聲中，他身子倏然後退，腳下一個踉蹌，直朝門口撲來，只聽“呯”的一聲緊閉的房門大開，南宮夜月以不雅的姿勢向裡倒去。
“我說夜月，才兩月未見，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明知南宮夜月是被人打進去的，屏風後的慕容青煙也不揭穿，懶洋洋的故意調侃。
“噁心死了，誰迫不及待？還不是……”千雪知對方意在要她出醜，是以輕鬆還擊，雖兩掌全中，也只不過五成功力。撲進門內的南宮夜月就地旋身，又再一掠一頓，穩穩定地端坐於錦凳之上。暗算不成反自食其果，急怒交加地撫著心口的他聽見慕容青煙如此說，沒好氣地駁回。然而話鋒一轉：“還不是你的女人做的？”
“什麼女人？還是我的，你沒病吧。”彷彿風流水動的簌簌輕響，屏風後的身影慢慢騰騰地閃了出來：“如果你肯陪我，我當然卻之不恭，女人？別髒了我的眼睛。”
“青煙公子雖然高貴，然也是人，千雪亦然。所以物以類聚，然後再以群分。”門外的千雪淡然介面，心中卻微微嘆息：只聞其名就惡意驅逐，無任何迴轉餘地。這人真視女人為蛇蠍，唯恐避之不及，要令他甘心情願接納自己絕非易事。看來要另闢蹊徑才行，無怪東方皓曾明言：“前提是：他願意留你……”
“女人，滾。”聽得千雪淡然反駁，慕容青煙妖媚的五官瞬間邪異暴怒，額頭青筋隱現。大發雷霆之餘，順手一揮，仿若颶風狂暴，大開的房門立時緊閉：“慕容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看在夜月的份上，饒過你這次……”
“且慢，門外女人是受皓所託，誰知勞而無功。她既以下犯上，青煙你大可不必容情。”女子驕傲且身手不凡，兩次對她出手均得不償失。南宮夜月心中又愛又恨，聽慕容表煙如此說，立意要一挫千雪鋒芒的他連忙澄清，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清閒模樣。
“蒙青煙公子寬恕，千雪感恩戴德，想來公子天生只得父兄，並無高堂姐妹，才如此輕賤女子。”聽得對方語音淺陋，千雪心生反感，武林盛傳慕容家的青煙公子不喜紅顏愛英雄，有斷袖之癖，卻不料為人處世亦同樣粗鄙不堪，聽其言觀其行，哪有一家掌門的氣度和風範？
“喂，青煙，她在暗喻你是野種，沒娘生的。這話我聽見也就算了，你說如果別人聽到的話……”眼見慕容青煙視千雪如寇仇，眉角依稀殺氣凜冽，冷眼旁觀的南宮夜月手中茶盞輕旋，笑意弱弱地望著他，話裡更是加油添醋，唯恐天下不亂。要知道慕容青煙天縱奇才，文治武功樣樣出類拔萃。從未有人敢假以辭色，經過數年前一場變故之後，更是獨斷專行，縱
橫捭闔全無顧忌，江湖中人無不退避三舍。千雪明火執仗的頂撞，當面挫他鋒芒，只能自找若吃。
“真是得隴望蜀，不知天高地厚。牙尖嘴利的女人，你的骨頭最好和你的嘴巴一樣硬。”門外千雪出言不遜，慕容青煙不怒反笑，白皙的膚色蒼白如妖，語氣陰寒重重。他手一揮，只聽“哐”的一聲房門大開：“你終於成功的挑起的爺的怒氣。”
“千雪就事論事，如青煙公子不喜，千雪以後只揀甜言蜜語，保證虛與委蛇。”不難看出，這個不可一世的貴公子被人奉承慣了，容不得半點不敬和忤逆。但她領命前來，對方執意驅趕，她才出此下策。對方暴戾恣睢，千雪也只微微冷笑反脣相譏。
“呵呵……給爺……滾進來！”冷笑如刀刃過體，慕容青煙俊臉扭曲，勉強抑制怒氣的聲音聽來分外彆扭。這女子無法無天，竟然在老虎頭上動土，再不懲戒，若傳了出去，別有用心的還以為他慕容青煙是吃素的。
房門大開，慕容青煙冷眼望去，一霎那瞳孔縮了一縮：萬千金絲如灑，衣袂飄灑的白衣女子映襯著滿園明媚，清麗耀眼。淡雅倔強的眸光直視著他，坦蕩無畏。
“千雪見過青煙公子。”千雪雙手抱拳，對著端坐於正中的慕容青煙遙遙見禮，然後從容舉步入內。乍一入門口，掌風呼嘯而來，千雪脣角緊抿，手中銳風劍出鞘。錦衣和白衣交錯飄蕩，寒芒耀於空，瀲灩灼灼，如奔雷萬霆，沉重開闔，又如閃電穿梭，迅不及掩耳。一時間，殺氣和冷意在室內流轉。以霸氣和凌厲稱著江湖的俊男靚女凌厲清叱。你來我往瞬間十餘招已過。心念急轉，深知自己目的已經達到的千雪眸中冷意橫生，長劍一收，竟然生生連線慕容青煙兩掌。
“刺之千雪？”一怒之下用了七成功力，對方全力阻擋竟然遊刃有餘，最後收劍上前竟然生生受他兩掌。此女倒知道見好就收。慕容青煙心下微微詫異：女子不過十六七歲年紀，竟然有如此成就。撇開資質不說，她後天之付出，亦令人側目。再加上她是東方皓手下，他亦不宜太甚。一念至此，望著女子受創後更顯蒼白的臉，慕容青煙長袖一頓，又掠回座位。看著千雪又再行禮，他也只作不見。
“自今日起，千雪只是千雪。”慕容青煙兩掌盡數落在心口，千雪連連後退，喉嚨一陣腥甜，她勉強吞下，暗中調息良久，這才勉強開口。聽得對方直呼已名，千雪手撫心口黯然垂首。那人說得明白，她要唯慕容青煙馬首是瞻。
“刺之千雪又如何？青煙你幾時心軟如廝，可以任人頂撞了呢？這女人與眾不同？還是你另有他圖？”眼見慕容青煙語聲淡淡，似就此罷手。南宮夜月俊目亂轉，連忙煽惑。女子生受兩掌，出乎他意料。但他想要的效果還未達到，不欲雙方就此偃旗息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