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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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故人來
上官凌的臉上陰雲密佈。
他只是走開了一會兒，卻沒料到司馬粼軒會趁這個機會來到蕭沁雪身邊，還對她做如此親密的動作。
想起司馬粼軒與雪兒之前的關係，他有些擔心雪兒過多接觸司馬粼軒會讓她想起過去的事情，這樣的事情萬萬不能發生，否則……上官凌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
蕭沁雪被他嚇了一跳，這才注意到自己與司馬粼軒之前的距離過於親密了。她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從對方身邊跳開，卻忽略了一瞬間司馬粼軒眼中的悲傷。
“司馬統領，沒有人告訴你要和本王的王妃保持距離麼？”上官凌黑著臉，語氣裡有著濃濃的酸味與一絲擔憂。他就好像離家的丈夫抓到了正在偷情的妻子，用憤怒、仇恨的目光直射向一旁的司馬粼軒。
司馬粼軒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只是盯著那個酷似沁雪的麵人兒，許久之後緩緩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略微嘲諷地回道，“王爺在擔心什麼？我只不過是覺得那個麵人兒極其精妙，所以……”
他的話還沒說完，蕭沁雪已經從驚慌中回過神來了，見上官凌誤會了她們，便開口替司馬粼軒做解釋：“我和粼軒是在看這個麵人兒，我們又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別誤會了他。”
“見不得人的事情？”上官凌見蕭沁雪喊粼軒喊得這麼自然順口，心中一把無名火正越燒越旺，寒著臉冷哼一聲，道，“誤會？那麼你們剛才在做什麼？大街上公然勾肩搭背耳鬢廝磨？”
“你，你……胡說八道！”蕭沁雪見上官凌如此詆譭他們，氣得漲紅了俏臉，渾身發抖。
司馬粼軒眉頭蹙起，走過來擋在了蕭沁雪面前。
“上官凌，你竟然如此不信任雪兒，當初又何必煞費苦心的把她從我身邊奪走，你根本不配擁有她。”他停頓了一下，冷聲道，“剛才我們是在評論這個麵人兒，並沒有做什麼不合時宜的事情。你不要因此傷害沁雪的名節。如果不相信，附近的人都可以作證。”
“是麼？那麼，那支步搖是怎麼回事？”上官凌此時已經平靜了下來，起碼錶面上是如此，看到沁雪氣呼呼的臉，他自己也有些後悔說了那些話。
“很簡單。”司馬粼軒冷哼，“她的髮髻鬆了，我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上官凌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眯起眼睛緊盯著司馬粼軒，看了許久，才轉向了一旁的蕭沁雪，“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聞言，蕭沁雪抬起頭，看到一輛華貴的馬車早就停在了不遠處。看起來，上官凌是專程來接自己的，卻意外看到了這一幕的曖昧。想到這裡，她的怒火一下子熄滅了。雖然她覺得自己和司馬粼軒問心無愧，卻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尷尬。自己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但是從上官凌與司馬粼軒幾次對話中，略微也能猜出一些，很多時候她不願意去多想，不想打破自己平靜的生活。
蕭沁雪腦子裡亂亂的，連司馬粼軒跟她告別離之後離去都沒有太在意。
“走吧，我們回家。”上官凌看著她呆呆的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上前一步牽起了她的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發那麼大的火，今天出來自己心中一直有些不安，隱約覺得有事情要發生。當看到他們兩個人如此親密的畫面，他當然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他牢牢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馬車，為她拉開車門，然後體貼的把她抱上去。這一幅美好和諧的璧人圖吸引了不少遊人們羨慕的眼光。甚至還有人酸溜溜地大聲感慨說，有道是隻羨鴛鴦不羨仙，情深至此，夫復何求。
上官凌剛要跳上馬車，突然一道呼喊聲，讓他身子僵住，愣愣的轉過身，隨著聲音看了過去，看到一位綠衫女子緩緩向他走來。看清來人的容貌之後，上官凌黑眸猛然睜大，不可思議地呆愣住了，身子再也無法移動半分，口中情不自禁的喊出女子的名字。
“玉兒，是你嗎？”
隨著上官凌的視線看過去，蕭沁雪也見到了那女子，微微一愣，心中驚訝不已。
她是那幅畫中的女子，王府落櫻居的主人柳玉兒……
今晚裕親王府的飯廳氣氛有些詭異。
上官凌坐在主位上，左手邊坐著蕭沁雪，依次是西門如煙，隨意風。柳玉兒則是坐在他的右手邊。
這樣的安排讓同桌的隨意風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上官凌，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柳姑娘，多年不見，你的樣子一點沒變，依舊貌美如初。”隨意風端起酒杯輕輕一抬，敬了柳玉兒一杯酒，語氣完全是一副老朋友相見的熱情。
“是啊，多年不見，隨公子仍舊是翩翩佳公子。”柳玉兒微笑道。
“呵呵，見笑了。不知這幾年柳姑娘是如何度過的？又為何沒有和我們聯絡？我和凌都以為你已經……”隨意風淡笑，後面的話沒說出口，大家心知肚明。
“這……一言難盡。”柳玉兒眉頭微皺，一副愁苦模樣。
隨意風撇了柳玉兒一眼，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上官凌開口打斷了他未說的話。
“意風，別說了，吃飯吧。”上官凌皺起眉頭，不滿的撇了隨意風一眼，意思很明白，不想他在這時候問柳玉兒任何事情。
隨意風笑了笑，沒有再開口，隨即拿起酒壺為自己倒了杯酒，自飲自酌起來。
席間蕭沁雪一直低頭不語，默默地吃著，沒有看上官凌一眼，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柳玉兒也沒再說話，眸子一直靜靜地看著上官凌，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上官凌也不再說話，冷著一張臉，一直為自己倒酒，一邊喝著，一邊皺眉。此刻他的心中五味陳雜，覺得這頓飯吃的如坐鍼氈般的難受煎熬。
這頓飯，恐怕只有一人吃的最自在。那就是一直安靜的坐在一旁用膳的西門如煙。她一直安安靜靜的用膳，暗中觀察者席上的每一個人。
柳玉兒，你如今回來了又怎麼樣？上官凌已經不是以前的上官凌了，你還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愛你嗎？
蕭沁雪，你得意舒服的日子到今天算是過到頭了。有個人來和你分享上官凌的愛，這種即將被人搶走心愛之人的滋味如何？
上官凌，新歡舊愛，你會如何選擇呢？不管你如何選，你終究是要做個負心之人。
西門如煙越想心中越是暢快無比，如果不是地點不適宜，她真的想大笑三聲。
無論是柳玉兒，還是蕭沁雪，對於她來說都是礙事的絆腳石，她現在巴不得兩人鬥起來，等到兩敗俱傷之時，自己坐收漁翁之利。如果能夠趁機抓住上官凌的心，那麼主上交給她的任務就可以圓滿完成了。到時候榮華富貴，名利地位還不是手到擒來。
只不過……西門如煙眼角悄悄瞟了一眼蕭沁雪，心中思忖著：這蕭沁雪柔柔弱弱的，與其說天真不如說愚蠢，她能鬥得過柳玉兒嗎？
晚膳過後，上官凌將柳玉兒送回到落櫻居，派了兩個丫鬟服侍她。
“凌，你難道沒有話要說嗎？”柳玉兒見上官凌要走，急切的說道。
“有，我有滿腹疑問想問你，我想知道你這些年過得如何？我更想知道你當初既然沒死，為什麼不來找我？”上官凌激動地低吼，而後又深深吸了口氣，平復情緒之後，緩緩地開口，“但是，我不想逼你，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
“凌，我不是不想來找你，而是我根本沒辦法來找你，因為……”柳玉兒聲淚俱下地訴說著自己當年與上官凌失散之後的遭遇，說到悲情之處更是痛苦不已。
上官凌越聽，眉頭皺的越緊，心中的愧疚與自責也越來越深。
時隔多年，再次見到柳玉兒，上官凌突然發現自己並未像自己想的那樣激動興奮
，甚至於心湖平靜得激不起一絲漣漪。曾經自己捨不得眼前這個女人掉一滴眼淚，如今看著這個女人在自己面前失聲痛哭，泣不成聲，自己只感覺到一絲憐惜，再無其他。
難道自己真的不再愛眼前這個女人了嗎？或者說自己根本從未愛上過眼前的女人。
上官凌迷惑了，遲疑了……
“玉兒，別哭了。”上官凌原本想上前輕輕抱住柳玉兒安慰她一下，忽然腦海中閃過蕭沁雪的身影，微微抬起的手頓時僵住，緩緩放了下來，嘆了口氣，輕聲說道，“玉兒，都過去了，別想了，早點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說罷，不等柳玉兒反應，便轉身快速離開落櫻居。
柳玉兒哭泣的聲音驀然頓住，不可思議地看著上官凌離去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明媚的眼眸中透露出強烈的憤怒與不甘，還有一絲恨意。
上官凌，你果真負了我嗎？
上官凌離開落櫻居之後，一心只想見蕭沁雪，似乎急切的想要證明什麼。
來到聽雨軒，上官凌一把推開房門，見到原本正在看書的蕭沁雪正驚訝的望著自己。上官凌心中一鬆，立刻上前抱住她，將臉深深地埋進她的懷裡，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心情頓時平靜下來。心中早已確定的答案再一次得到了證實。
蕭沁雪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讓他抱著，輕輕地回抱住他。心中疑惑，上官凌為何如此反常？難道是因為柳玉兒嗎？
想到柳玉兒，她的心中頓時不是滋味起來。上官凌一直收藏著柳玉兒的畫像，可見在他心中，柳玉兒的分量必定不輕，只是不知道現在他的心中到底愛的是誰？
片刻後，上官凌低低的聲音傳了出來，“雪兒，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的心裡現在只有你一人。”
蕭沁雪愣住了，心中被巨大的喜悅佔據了，快樂得彷彿要飛上天了。原本她還一直擔心上官凌因為柳玉兒的出現，而不能確定他愛的到底是誰，現在她完全可以確定上官凌的心了。
“凌，我也愛你，永遠……”蕭沁雪既開心又羞怯地在他耳邊說道。
柳玉兒打發了丫鬟，一個人坐在床邊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一道掌風襲來，她立刻機警地閃開，呵斥道，“誰！”隨後開啟房門檢視，卻不見人影，心下一驚，立刻轉身回房，在床柱上發現一個菱形暗器上插著一張紙條。
柳玉兒迅速取下暗器，開啟紙條，上面寫著：今晚子時，城郊竹林。落款處印著一個黑色的骷髏標記。
柳如玉眯起眸子，將紙條握在手心裡，用力攥緊再開啟，紙條立刻化成粉末消散了。
子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閃出落櫻居，消失在漆黑的夜色裡。
城郊竹林，一個白色身影靜靜地站在那裡，臉上冰冷的沒有一絲表情，妖異的紫色眸子在夜色中顯得十分詭異。
“主子。”一陣風吹過，白衣人面前突然多出一道黑色身影，恭敬的行禮。
“上官凌沒有懷疑你？”
“應該沒有，他似乎相信了屬下的說辭。”
“很好，你的任務第一步已經完成了，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主子請放心，屬下保證完成任務。”
“我只要結果，不管過程如何，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不準動上官凌的王妃。違背命令的後果，你是知道的，”清冷的嗓音陡然冷酷起來。
“是。”柳玉兒身子微微一顫，急忙應聲，對白衣人十分畏懼。心中卻暗暗咬牙，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連主子都對她另眼相看。哼，真後悔上次沒有解決了那個女人。
白衣人淡淡地看了柳玉兒一眼，身形一閃，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柳玉兒的心底對蕭沁雪的恨意又增加了一分，但是礙於白衣人的命令，她只能選擇暫時隱忍，一旦有機會，她是不會放過她的，一定不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