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校園風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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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校園風雲（1）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口不擇言，但是，望著欣然臉上滾燙灼熱的淚水，我的內心充滿了凝重的悔恨，痛苦就這樣慢慢滋生了。
——羽曦
初升的太陽懸掛天空，
溫暖而不耀眼，
白色寂靜的別墅，
沐浴著七彩的光芒，
別有一番風味。
“羽曦，你來看！”俊皓從廚房裡探出頭來，秀雅的面孔上帶著無聲的遺憾。
“怎麼啦？發生了什麼事嗎？”羽曦放下手中的電視遙控器，從客廳沙發上站了起來，快步向廚房走去。
望著餐桌上那份紋絲未動的西餐，羽曦那兩道濃黑俊毅的眉毛立刻擰緊起來，一股沉重的失望與憤懣頓時襲上心頭。
“那個丫頭，真是無可救藥了！”他自言自語地說著，眼前不知不覺浮現出了昨晚同她擦肩而過的情形。
他不是對她說過嗎，只要她不再逃避他們，不再斷然回絕他們的幫助，那就已經足夠了，可是，她今天早晨這一舉動又算什麼呢？！俊皓不辭辛苦地為她準備了宵夜，精心地做出了他最拿手的義大利比薩，還不是想讓她吃些東西安穩地入睡？他們如此真誠地關心她、幫助她，在她的眼中竟然不名一文？！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沒關係的，可能欣然不喜歡吃我做的食物。”俊皓略顯傷感地努了努嘴，故意輕描淡寫地忽視掉，“我是有點擔心，昨天一整天她都沒有吃過東西，身體會撐不住的。”
悄然皺了皺眉頭，俊皓心中的疑問和困惑如暴風雪一樣鋪天蓋地而來：林欣然？！沒錯，就是這個名字！只是，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孩子呢？她的沉默，她的躲避，她的膽怯，就像一個個充滿神祕色彩的未知天地，吸引著他想不斷去開掘去探索，當然，他本來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她……唉，對她真是快沒有辦法了！”
羽曦可不像俊皓那樣能夠心平氣和地面對這樣的狀況，他和俊皓雖然算不上熟識的朋友，但彼此住在這裡作為室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正如所有人看到的那樣，俊皓一向都是儒雅有禮，溫和從容的，他那暖如春花的笑容總能夠讓人感到安心，感到寧靜，這樣親切隨和的人，竟然遭受到如此漠然的冷遇，羽曦怎麼可能不對欣然惱火呢？
“羽曦，你不要太在意了，或者，只不過是……”
“俊皓！我們沒有必要自欺欺人，事實擺在眼前，難道不是她太過分嗎？！”羽曦那雙深邃如潭的瞳眸裡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她還沒有下樓吧，我去找她！”
不把他們當作朋友，無所謂；不想與他們交談相處，也無所謂；但是，用無聲而決然的方式對待他們的關心，他就無法繼續傻傻地忍受下去了。
“羽曦，你還是……”俊皓伸手拉住了他，琥珀色的眼眸中交織著憂慮和哀傷，“也許是我們錯了，怎麼能夠期待第一天見面的室友立刻接受我們呢？”
“不是那樣的！”羽曦用力搖頭，“我第一次走進這裡的時候，你還不是馬上接受了我？我們還不是在第一天就變成了朋友？！”
“那是不同的……”俊皓也只能幽幽地嘆氣，無可奈何地嘆氣。
“有什麼不同？！房東阿姨是我們尊敬的長輩，是她及時幫助了我們，可為什麼，為什麼她最疼愛的甥女卻無法接受我們？！”羽曦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如果不是房東阿姨的囑託，如果不是為了感謝她，我們何必忍氣吞聲地對待一個只會把我們當成陌生人的女孩子？！”
“羽曦！”俊皓溫和地拉起嘴角，淡淡地凝視著他，“告訴過你很多次了，有些事情不要太執著，你這樣講話會傷到欣然的。”
恩？他“倏”地抬起頭來，不由自主地將目光移向通往二樓的樓梯，心中莫名地湧起一陣緊張。
該死！他剛才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口不擇言地說出那樣傷人的話？！
其實，那只是他的氣話，只是一時衝動，他決不是用那樣的態度來看待欣然的。儘管對她的行為感到詫異，感到不解，但他並沒有從心底裡去怨恨她、詆譭她，這一點他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證。
呼！一定又是他的少爺脾氣在作怪了！
當初，他從家裡搬了出來，是房東阿姨用微笑和寬容接納了他，讓他在這裡有了容身之所。而且，房東阿姨決定讓欣然住進別墅的時候，曾經告訴過他們，要儘量收斂起各自的少爺脾氣，因為，她不想讓自己唯一的甥女感到任何壓力。
明明心裡很清楚地記得阿姨的叮囑，可為什麼自己的嘴巴卻像失控一樣說出了那樣過分的話？！唉，他開始越來越痛恨自己了……
“我去看看欣然。”想來想去，當務之急還是主動道歉、懇求她的原諒。
俊皓靜靜地笑著，贊同地點了點頭：“好，我等你們下來吃早飯。”
急匆匆地跑到樓上，站在欣然的房間門口，羽曦竟不由得地緊張起來，伸出手去敲門，卻猶豫不決地放下來幾次：不知道欣然有沒有聽到他剛才的“咆哮”？希望沒有……
但，但那是不可能的！他的聲音那麼大，而且，欣然這個時候肯定已經起床了……啊？！他要怎麼辦？他要怎麼面對欣然？！
“欣然，你能把門開啟嗎？”他壓低聲音，帶著歉疚地說道，“那個……請你幫我開下門，我有話對你講。”
沉默，又是沉默，無聲無息。
羽曦失望地搖頭，很明顯，欣然是在生他的氣。
“欣然，拜託你開……”他的話一下子停住了，因為，他無意中碰到了門的把手，竟發現她沒有鎖門！
哦？這麼說，欣然應該是在衛生間梳洗嘍？
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羽曦還是禁不住愣怔了半天。
此時，房間裡空無一人，到處整整齊齊，乾乾淨淨，好像根本沒有人住過一樣。唯一讓他感到礙眼的地方，就是那條垂在地面上的窗簾了。他不明白，欣然為什麼不把窗簾拉起讓陽光照射進來，那樣的話，這個房間一定會溫暖明媚的，而決不會是現在這樣孤寂暗淡的情景。
既然房間沒人，他覺得自己更應該在外面耐心等待，以免他們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可是，等了很長一段時間，欣然始終沒有露面。
“羽曦、欣然，早餐準備好了！”俊皓的聲音在樓下盤旋迴蕩。
“知道了，馬上下去！”
奇怪了，欣然去做什麼了？不但不見人影，就連俊皓的喊聲也置之不理？！
他飛快地奔到二樓的衛生間、浴室，根本沒有人在！接連推開自己和俊皓的房門，也沒有見到欣然的身影。這個丫頭，她是不是很喜歡玩捉迷藏的遊戲？！
突然，一個不祥的預感從他的腦海中冒了出來：她，不會已經獨自去學校了吧？
“俊皓，你知道欣然的行動電話嗎？”
“不知道。”俊皓恬靜地笑道，“你忘記了嗎，房東阿姨說過，欣然不肯要手機。”
羽曦不明所以地眨著眼睛，疑惑地問道：“恩？阿姨有說嗎？我怎麼沒有印象！”
俊皓愕然，後背頓時變得僵直，臉上的笑容也隨即失去了光澤。他說錯話了！那確實不是房東阿姨說的話，而是……
“我當然想時刻聽到她的聲音了，可是我沒有辦法給她電話呢！”
“為什麼？你買個手機送給她就好了！”他在電話這一端輕笑。
“她不肯要手機！好幾次，我都提出要送手機給她，可她不肯要，一直不肯要！”電話另一端傳來了無助的嘆氣聲。
“或者，她是覺得你送的手機不夠華麗、不夠檔次吧。”他的玩笑帶著一抹淡淡的嘲諷。
他不是想抹煞那個女孩子的好，只是，他們家的地位和財富往往更能夠吸引女孩子的目光。
“俊皓，她決不是貪慕虛榮的女孩！她從來不曾向我索取過一分一毫！”
聽著電話那端堅毅明朗的聲音，他漫不經心地笑了起來：沒想到有了心愛的女孩以後，人的智商也會隨之下降的！好吧，那他就真心地祝願他們早日得到幸福……
只是，幸福真的能夠順利到來嗎？
不知不覺握緊了自己的手，有種細碎的疼痛在指節間穿過，俊皓的心頭彷彿突然被寒冬籠罩，冷冽得有些刺骨……